但他若来凤仪宫用早膳,还是会耐心地陪着谢望晖玩一阵。谢望晖很喜欢这个风趣意气的兄长,总缠着不让走,眼下这个情形倒是家常便饭了。
只见谢星照失笑着拍了拍幼弟的脑袋,不知说了什么,把谢望晖又哄得破涕为笑,乖乖地松手放他走了。
“真好骗。”谢遥苓看着弟弟傻呵呵的模样,忍不住嘟囔了句。
祝云时也忍不住点头赞同,“真会骗人。”
正要走出园子的男人脚步一顿,突然转头望了过来。
祝云时一惊,这都听到了?
她深刻记得他们现在还在吵架,对他狠狠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
等在回过头去,那人颀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园子内了。
祝云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内心莫名浮起些失落。
她垂下眼又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动作引起了正在和幼弟说话的谢遥苓的注意力。
她惊讶道:“谁又惹你了?”
祝云时嘴里塞着糕点,说话含含糊糊的:“没谁。”
眼前突然递来一盏茶,她心头微舒,暗叹采枝真是贴心,知道她吃得急就及时为她递茶缓解。
她畅然地正准备接过,在触到茶盏的那一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顺着眼前修长的手指抬目望去。
只见谢星照正饶有兴致地看她,黑润的眼里闪着细光。
祝云时心头狠狠一跳,他怎么回来了?!
这么一惊之下竟直接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一时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喉咙那处狠狠烧了起来,烧得她眼前都腾腾升起一阵水雾。
身旁那人径直掀了茶盖,将盛满水的茶盏递到她面前。
祝云时只觉得自己快被呛死了,情急之下直接握着茶盏喝了起来。
一盏茶落腹,她才缓了许多。
“姌姌姐姐,你没事吧?”
一旁的谢望晖和谢遥苓均是神色担忧。
祝云时虚弱地摇摇头:“没事。”
她缓缓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她方才一着急,居然直接抓着谢星照的手就带着茶盏往自己唇边送,此刻他手指滚烫的温度传来,灼得她掌心如触火一般。
小郡主浑身一颤,慌手慌脚地撇开了手。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谢星照慢条斯理地将茶盏盖上放回石桌,似笑非笑道:“脾气可真大。”
这话自然是在说她了。
要在往日,她早就要出声反驳他了,但偏生此时他们正在吵架,她不肯放下面子应他话,只能瞪他一眼,心中总不甘地觉得落了下风。
谢星照又是轻笑一声,“软筋散的事有结果了,你要不要听?”
祝云时一惊,下意识抬头道:“要!”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破了戒,再回神一看,谢星照果然得意地笑起来。
太奸诈了!
谢星照点到即止,“回宫里说。”
祝云时闷闷应了一声,在谢遥苓揶揄的目光下逃一般地离开了。
眼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园子,谢望晖疑惑地看向身旁低笑不止的姐姐。
“阿姐,你笑什么?”
谢遥苓压着笑,意味深长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姌姌姐姐真好骗。”
谢望晖“咦”了一声,“比我还好骗吗?”
谢遥苓觑了一眼幼弟单纯的样子,“半斤八两吧。”
*
林若菡已经一个多月都未出门了。
自己从小到大就不对付的死对头成了太子妃,她无论是去什么场合都能听到些只言片语,总觉得那些人会在背地里暗暗嘲笑她。
她确实技不如人未打到锦鸟,但却一向坦坦荡荡的,自认为总比那些阴险之人好些。
心里怄着火,外头又风头正盛,她干脆直接闭门不出,没想到这么一闭门竟直接在府中好生“休养”了一个多月。
这日日光灿亮,她正悠闲地靠在黄花梨躺椅上,见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皱了皱眉。
“着什么急?有事不能慢慢来?”
“娘,娘子,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召您进宫呢。”
林若菡愣了愣,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
*
“可以说了吧。”
祝云时一路跟着谢星照回到东宫,见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喝了盏茶,忍不住没好气问道。
“问墨带人追查,桃花糕是崔府厨子做的,而这厨子之前在林府待过几年。婚仪当日,这厨子便没了踪影,问墨一路追踪,最终在荒山寻到了他的尸首。”
他说得简短,但其中的冲击却不小。
祝云时愣愣道:“追杀?”
谢星照摇头,“身旁放着遗书。”
“上面写了什么?”
少年面色微凛:“阐明罪责,说是受林若菡指使。”
祝云时一怔,“真的是林若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