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寺是皇家寺庙,香火鼎盛,一些贵人娘娘们每年捐出来的香火钱都不计其数,普通老百姓也久闻其名,时不时的会上供修缮佛像以积德。
银子流水一样的从手中过,面对滔天的财富没人不会心动。
他这些年来敛财无声,中饱私囊,现在被盯上了,说明他做的那些事情也逃不过去。
紧接着他手下的大弟子也跑到他这里来,说自己私下里的一些风流事被盯上了。
主持怒其不争将人痛骂一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偏偏不争气。
“早就和你说过,让你处理好,别被人抓到把柄,现在出了事情,你来找我了,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主持,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我没少孝敬你,帮你处理事情现在我遇上难处了,您可撇不清关系。”
大弟子说完之后缓了缓神色给了一个折中的阶梯,“这寺里上下,还没有小弟子会将眼睛放在我的身上,我思来想去,也就是那几个盯着主持之位的弟子,有劳主持您好好探一探。”
主持挥了挥袖子应下这件事,本来他也没打算袖手旁观,盯着他的人和大弟子的用应该是同一人。
他的大弟子,本来是要继承他的衣钵,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被揭穿,声名尽毁都是小事,以后这泼天富贵再也接触不到,更会有生命之忧,他一直想要将暗处里的那个人引出来,询问他有何目的,钱权色,三样随便交出去一样,事情总归都会有商量的余地,
但对方一直对他抛出去的饵不闻不问,直到昨天才露面,问他要一间禅房。
主持慌忙给准备了,“这位少年,你还需要准备什么?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别的暂且不需要了。”
“那我的事情和我不争气的大弟子……”
主持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跟我…”
犹迦想到姜窈时顿了顿,他不知道该如何在外人面前称呼她,朋友吗?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太过疏远。
她可能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他想成为很多中的一个,连让她想起时都要多花一点时间。
好像只有那个称呼合适。
主人,他奉她为主,听候她的差遣,他一生中只会有一个主人。
他会做到很好,无论何时,只要她一转身,就能看到自己在身后。
犹迦低头轻咳一声,对于叫出这个称呼还有羞涩,主人,主人。
他轻轻卷起舌尖,默念了几遍,再说出口时已经变得格外流畅。
“跟我主人说就好。”
“那这位少侠,你的主人是谁?他什么时候来?”
“来了自会告诉你。”
在主持的坐等右盼中,禅房里来了一个女子。
她开门的一瞬间,主持只觉得分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但能让人如此侦探的,心思一定格外缜密。
主持不敢耍心机,直接了当的询问。
“我想要主持做的事情很简单,我要在这里七天,三天时间里,无论外面如何搜查,这里不能有人踏入一步。”
姜窈上次来万佛寺,沉甸甸的香油钱被倒进去,花白的胡子遮掩住主持眯着眼。
她原本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态让犹迦盯着他们以求能够找到把柄。
人性的卑劣被佛光照射着,她不敢断定是消弭了,还是掩藏太深,这一次运气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些人的手脚果然不干净。
她的指尖轻轻敲着桌子,只一瞬间她顿了顿,沈昼雪思考问题时也喜欢这样,她从他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谋算竟还有这么潜移默化的举动。
她将手垂下来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我是姜尚书的女儿,最近祖母生病,我潜心祈福三个月心力衰竭,卧床不起,昏迷不醒之时还心心念念祖母,你将这件事情悄悄告知姜家,最好能够见到祖母。”
她让犹迦去问过张医官,她这半个月一直都在祖母诊脉。
她告知的是祖母的病来的凶,但用对了药去的也快,现在人已经醒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地。
届时就算常氏不愿意自己回去,但祖母对自己该有一分怜惜,哪怕是看着她祈福几个月的份上。
“事情我一定让姑娘满意,那我的事情,姑娘该如何看?”
“如果真的让我满意,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
姜窈面上笑了笑,心中却打着另外一个算盘。
主持走了出去,开始想着找个时间进入姜府,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办的圆满。
人走之后姜窈阖目,这些天一环接一环的布置,还要揣摩人心,一旦稍有偏离,万劫不复,竹溪和主持的反应她在心中默默上演过许多次,无论哪一种,她都有应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