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燃不答,眸光却暗下。
阮棠身子一颤,知他正有此意。
“燃哥哥,我合理怀疑你以前就是克制欲望太久了,七情六欲什么都没有,整日心如止水,所以现在一破戒,才那么凶。”
谢泠燃拂开挡她眼睛的发,“让你怕了?”
阮棠思考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形容:“不能说怕,是有点受不住。”
谢泠燃垂眸,语气自责:“抱歉,这次不会了。”
“你最好是。”阮棠义正言辞,“而且纠正一下,没有这次!”
听闻这话,谢泠燃眼睫忽地抬起,直白问:“为何?”
阮棠躲开谢泠燃,卷着被子往床里另一侧滚去,恨恨道:“哼!因为我不想!”
谢泠燃伸手抓住她露在外面的脚踝,用指腹刮蹭了一下那纤细而脆弱的地方。
“小九。”
“不要!”
每次他这么唤,阮棠总是受不住,马上就自投罗网,但这次她绝不轻易投降了。
“小九。”谢泠燃就这么继续唤着她。
阮棠很有骨气,“不要。”
“小九。”
“不要……”
脚踝那块地方被谢泠燃持续性地摩挲着。
他抓得很紧,不肯松手,触感发凉。
“小——”
阮棠心一软,犹犹豫豫地松口:“那事先说好!我让停你就停!”
谢泠燃勾唇,答应得痛快:“好。”
阮棠莫名觉得好像又主动跳进了某个坑里,而且还贴心地挖土把自己埋了。
这种时候,她只能多看几眼谢泠燃的脸,才好劝慰自己。
本就是情到浓时,一切顺理成章。
后来纱帐内仍不断有少女的低咛传出,隐约含着哭腔:“不要了……”
可哭腔和低咛一并被吞没,含糊不清。
动静持续了好一阵,直至筋疲力竭,连喘息都是微末的。
又一场尽兴春事。
事毕,阮棠泪眼汪汪:“你骗人!”
谢泠燃抱着她,拍拍背哄:“小九,我没骗你,你方才没说过停。”
阮棠坚持道:“我都说不要了!好多遍!明明是你充耳不闻。”
谢泠燃却一派从容,咬文嚼字缓缓问:“那是停吗?”
“……”阮棠被这话给哽了一下,当即抓起枕头砸他,越说越委屈,“谢泠燃!你太过分了!就知道欺负我!”
-
整整两天,阮棠都晾着谢泠燃。
她每日一大早就出殿门,片刻也不想和他继续待着。
第三日。
阮棠漫无目的经过雾雨谷时,看见阮芥正在练剑,殷涟蹲在溪边清洗草药,两人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
那会儿阮棠是很羡慕这种相处模式的。
她进
谷,蹲到溪边,想给殷涟帮帮忙。
“你来了。”
殷涟同阮棠打个招呼,让出位置。
阮芥也收剑走来,打算休息片刻。
而阮棠正卷起袖子,皓腕露出,上面布有几道细细的掐痕,交错其他痕迹,泛起一片诡异的淡红,还未完全消除。
她自己都还没注意到,阮芥脸却已经拉下来,严肃地问:“小九,你手臂怎么了?”
殷涟一看,懂了什么,神色瞬间比阮棠还紧张,“阮芥,你管那么多!”
“没事,不小心抓破了。”阮棠一边笑脸应付,一边擦干浸入溪水中的双手,打算将袖子赶紧捋下,省得丢人现眼。
阮芥追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棠目光躲闪。
恰在此时,身侧多了一道影子。
谢泠燃不知何时进的谷,他拉过阮棠手腕,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替她将袖子放下。
阮棠瞪他一眼,毫不领情。
阮芥不明就里,只看出两人是吵架了,在那瞎劝:“小九,你俩咋了?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值得气的?”
阮棠甩开谢泠燃想要顺势牵上来的手,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你懂个屁!”
“哎,你——”
阮棠跑开,阮芥后半句话没机会脱口。
谢泠燃歉意地扫来一眼,随后紧跟上去,殷涟连声“谢师兄”都没来得及问候。
灵霄偏殿,门开开合合。
先是阮棠气恼摔门,后是谢泠燃,一轻一重,成两个极端。
谢泠燃站在门边,没有进殿。
他以轻淡的嗓音认认真真同阮棠道歉:“小九,我错了。”
阮棠充耳不闻,一会儿侍弄花草,一会儿饮两口茶,就是不肯搭腔。
偏殿已摆满了她的东西,反观谢泠燃的物件,只占小小角落。案桌上随便一翻便是她爱看的话本,不少还是谢泠燃带回的。
阮棠随手挑了一本,趴到床上草草翻起。
起初,她还记得时不时偷瞄一眼谢泠燃,见他仍一动不动在原地等着她发话,心情便好了些,话本也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