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九均展开双臂,将秦知夷紧紧圈入怀中。
她闻到了独属他的气味,蕴含着层层执着和占有,慢慢地包裹住了她。
秦知夷回想起,她去山上打野鸽子那天,他担心她被韦绍林欺负,也是这么紧紧抱着她。
秦知夷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她问道,“我当初那样一走了之,你不怨我吗?”
“怨。”
“可是心说,它好惦记你。”
蔺九均说着,退开身来,温柔地牵起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衣物,那颗炙热的心因她而跳动地快了些。
此刻,他不想细究她与萧羿之间曾经、现在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
蔺九均握着她的手,贴向他的脸,温柔而缱绻地蹭着她的手,说道,“你曾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尾音的轻颤透露出蔺九均的害怕,他其实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笃定。
他本想过许多计划和谋算,可见过她后却频频失控。
他仅凭着一腔偏执和念想回到大夏,他怕极了,怕她当初的谎言,怕她只当那几个月的相处是消遣。
“殿下。”
他又是一声轻喃。
秦知夷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是说过那样的话,她也好像……
突然,湖心亭外,一道犹豫的声音响起。
“殿下?”
是姝花回来了!
亭里灯灭了,姝花应当看不清里头什么状况。
秦知夷慌张示意蔺九均不要出声,她佯装镇定,回问道,“怎么了?”
姝花确认亭内是秦知夷后,放下心来,又说道,“殿下,太后娘娘为您准备的药好像是安胎药。”
蔺九均闻言,原本乖顺的模样,蓦地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他贴近秦知夷的耳畔,哑声低语,“暖情酒、安胎药,太后准备的好周全,殿下却是好狠的心,转身就另嫁他人。”
话毕,秦知夷又被吻住。
又是荒唐几息,秦知夷堪堪推开这如狼似虎的男人,匆匆留下一句,“此处不宜详谈,你等我的信,届时我们再商议。”
秦知夷马不停蹄地要踏出湖心亭,听见后头,蔺九均轻声低叹,“殿下,不要再让我等这么久了。”
出了湖心亭,秦知夷步履飞快,双颊赤红。
姝花抱着东西,小跑着才跟上,她疑惑地问道,“殿下,亭内是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
姝花更加疑惑了,那为什么殿下一副后边有鬼在追的模样?
参加中秋宫宴时,秦知夷坐的是公主府的马车,萧羿是从越平府出发的,所以并不同她一道回。
公主府门口,何炳这会儿却在等着她,秦知夷心觉有什么事。
秦知夷下了马车,何炳匆忙上前叩拜,而后说道,“殿下,将军他、他喝多了。”
秦知夷不解地说道,“他喝多了就喝多了,好生照料就是了,何必来同本宫讲?”
“将军此刻在殿下的房里……”
秦知夷:“?”
发酒疯发到她府里来了是吧?
秦知夷赶到自己屋里时,就看见萧羿半倒在她的床上,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寝被。
秦知夷立时觉得这被子不能要了。
秦知夷站在房门口,冷声说道,“萧羿,回你屋里去。”
床上的萧羿一动未动,仿若醉得不省人事。
秦知夷支使几个仆从上前去将萧羿抬走,他们却瞬间被萧羿踹出几里远。
她冷笑一声,敢情是在这里装醉。
秦知夷让下人们都出了屋子,她走至桌边,坐下后,压着脾气说道,“说说,你今天闹得又是哪一出?”
萧羿细嗅着寝被间她残余的味道,觉得根本不够。
直到秦知夷开门见山的这样说完后,他起了身,双眼通红,脑海中是两人紧拥的身影。
萧羿瞧见姝花往御花园跑,心中有异,便跟上前去。
湖心亭没有灯,萧羿只匆匆瞥见亭内相拥的身影。
他等秦知夷走后,发现亭内出来的人竟是蔺九均。
可偏偏就是蔺九均爱穿那死竹子衣服。
沉静的夜,阁里灯火被风吹得乱晃。
萧羿一步步向秦知夷走近,一拳锤在紫檀木桌上,砸出来一个大坑。
秦知夷被他这举动吓得连忙起了身,她瞬间就恼了,“萧羿,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这脾气!”
萧羿冷笑道,“他脾气好,我不好。”
秦知夷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萧羿又提的哪一出。
萧羿神情激愤,声调也高亢起来,“你要这天下,我能替你反!他,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