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是大房长孙,他底下还有个妹妹,家中排行第三,名唤萧婼,此刻也坐在堂上。
她皱着眉头说道,“公主无论嫁进谁家都是千金之躯,历二嫂嫂怎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春画闻言,冷哼了一声。
萧羿承袭了越平侯的爵位,萧婼是他亲妹妹,宋春画有些不敢去呛声萧婼。
三房的六小姐萧筱捂着嘴巴笑着说,“三姐姐,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老夫人和夫人要给公主殿下行礼?”
宋春画闻言轻蔑地笑了一声,“亲长就是亲长,孝道何等重要,即使是公主也得侍奉左右。三小姐你护着亲嫂嫂不要紧,就是不知道睡书房的萧将军会不会护着这位殿下。”
宋春画是太尉宋家的姑娘,她的夫君是二房次子萧从历,敬她爱她,凡事无敢不依从她的。
宋春画昨日知道秦知夷与萧羿分房睡的事后,只觉大快人心,今日她必得狠狠羞辱一番,才好解了当年被秦知夷踹进马棚之辱。
宋春画丝毫不知她这句话实有不妥,虽说府里私底下都知晓分房之事,这会却当众给戳破了,秦知夷怎么说也是公主,她身后还有个谢太后。
一时之间,堂上其他女眷都有些惊愕,纷纷挪了眼色看向正位上的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却并不打算出言制止,仍然不说一句话,只有侯夫人在边上有些坐立难安。
秦知夷听了好一阵子,只觉七嘴八舌地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她偏了头看过去,眯着眼问道,“刚头就瞧着你眼熟,你是不是宋家的那个?”
宋春画出身武将之家,从前就敢惹秦知夷,这会也不怕她。
只见宋春画扬了头看回去,应道,“怕殿下记性差,再提醒殿下一句,如今圣上宠的可是他亲生的公主秦朝英。”
宋春画言语尖利,句句往秦知夷心上戳。
就差直接说她没爹没娘,又不是皇帝亲生受宠女儿,还摆公主架子。
秦知夷带了两个侍女来前厅,其中一个是时莲,另一个叫茉香。
茉香听见宋春画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声道,“殿下是当今太后的亲孙女,圣上的亲侄女,论如何也轮不到历二夫人您来编排!”
宋春画扯了扯嘴角,“正堂上,主子们都没说话,你一个奴婢也敢在这以下犯上?”
“茉香。”秦知夷出言让茉香退下。
而后,她站了起来,扶了扶脖颈,一边说一边向宋春画走去,“你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叫宋春画对吧?你爹是宋钊的堂兄,承平侯府的那位?”
秦知夷是刚想起宋春画这号人物来,宋春画出身武将世家,骑马射箭也不逊色。
偏也是个被家里宠坏,四处招惹的货色。
那会皇室宗亲学武的女子近乎没有,宋春画不知晓她是公主,欺凌到她头上来了,秦知夷自然是给了宋春画一个教训的。
众人刚听着秦知夷毫不忌讳的说起宋家那两位大人,而秦知夷的话音一落,一道利落干脆的巴掌就落在了宋春画的脸上。
这声响亮霎时惊着坐上一众女眷,侯老夫人也立时出声道,“公主殿下!”
宋春画疼得捂着脸,满眼地不敢置信,她指着秦知夷,“你!你!”
萧家是侯府,各房虽都不比萧羿一房承袭爵位,但也均在官中有个或虚职或要职的。
女眷们脸上多少都挂着体面,即使话刺到面上,也不会失礼地动手打人。
秦知夷扬手又甩了一巴掌在宋春画没捂着的那半张脸上,这下彻底把宋春画打懵了。
“本宫不喜欢被人以下犯上的指着,这一巴掌是另外赏你的。”秦知夷冷冷说道,“本宫一向有仇当场就报,宋姑娘若是心里气不过,也可立时还一巴掌来。若是不敢,就闭上这张惹祸的嘴。”
宋春画虽嘴上呛声厉害,但她一个宋家四小姐怎么敢去打公主?
见宋春画只捂着脸,眼神愤恨地看着她,秦知夷揉着手腕,在前厅里踱步着。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带着些上位者的威慑,说道,“昨日本宫已经提醒过萧羿了,今日不妨再提醒一遍诸位。本宫虽嫁进你们家,但本宫不是什么萧羿的新妇,本宫姓秦,是先帝亲封的长仪公主。你们这宅子里的弯弯绕绕若是攀扯上本宫,本宫就会如今日这般,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宫十岁时是怎么在宫里闹的。”
秦知夷小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过好一阵子,只因后来有着贤德的父母压制着,才收着那乖戾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