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琀和余清远都没出声,只是默默看向阿扬。
扯掉蜘蛛后,阿扬死死盯着脚腕,骂骂咧咧的声音更大了,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脚腕一片鲜红,仿佛不只是被拽掉皮,就连肉也被挖掉了一块。
“...这可比程亦白还惨。”江牧野脸色瞬间变了。
李琀和余清远脸色也跟着变了。三个人顾不上解释,拽上程亦白他们撒腿就跑,就这么紧赶慢赶跑出去不知道多远,直到终于看不见小蜘蛛影子了,大家才渐渐放慢脚步,喘着粗气找了块空地。
屁股结结实实坐到地面,江牧野松了口气,想说什么,李琀抬手捂住他的嘴。
原本想说的话没说出声,江牧野呜呜啊啊两声,哀怨又疑惑地看向李琀。
“你这张嘴,还是少说为好。”维持着捂嘴的姿势,李琀对着正撕饼干袋子的程亦白招招手,等程亦白捧着饼干袋子靠近,李琀手疾眼快拎出块压缩饼干,塞进江牧野嘴里。
江牧野更加哀怨,奈何被饼干堵了嘴,只能先啃为敬。
李琀又从包里翻出瓶水,递给江牧野。垂眸看江牧野乖乖啃饼干喝水,李琀扭头对阿扬说:“让我看看伤口。”
阿扬的伤口确实比程亦白的严重,跑了这么久,血已经浸润裤腿和鞋面,看起来一点儿凝固的意思都没有。江牧野边啃饼干边思考,觉得这情况也挺好理解的,这种蜘蛛本来就靠消化液溶解食物,消化液里肯定也有抗凝血成分。
好在程亦白他们东西准备的挺齐全,凝血剂打下去,等了一小会儿,阿扬的伤口渐渐不再渗血。
程亦白拍着胸脯,满脸后怕:“还好早上发现了蜘蛛蛋,要不等蜘蛛孵出来,咱们不得活生生被吸成干尸?”
“先是巨鸟,再是虫子,现在又来蜘蛛,这个秘境和东次一经没任何一点儿相似,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程先生给句实话吧。”余清远皱眉看程亦白。
程亦白满面无辜:“什么到底是哪儿?山海经的东次一经啊。”
看余清远不信,程亦白摆事实讲道理:“刚刚你们也看见了,又是满天乌云又是要下暴雨的,这不就是堪?的特性吗?”
“山海经里可不只堪?一种能引发洪水的东西。”一路没怎么说话的安音突然出声,声音听不太出情绪起伏,但表情对比昨天的平静多了些严肃意味,“我们安家跟你们程家算是故交,希望你不要连我都瞒。”
“我有什么可瞒的啊?”程亦白无语,“我都说了,我进秘境就是想找箴石,实话告诉你们,我叔叔病了,等着这箴石救命,这要真不是东次一经我疯了吗?非要拿命冒险?”
怕大家不信,程亦白刷一声拉开裤脚,给大家展示昨晚被虫咬过的小腿。
看着程亦白裹了绷带的小腿,阿扬和良子脸色都变了:“这、这我们可怎么跟程爷交代啊。”
“你真不知道这是哪里?”余清远又打量了程亦白一会儿,试图跟李琀换个眼色,然而李琀目光一直落在江牧野身上,余清远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只能扭头看江牧野。
江牧野倒是想说话,可惜被李琀盯着,他怕一开口又被塞饼干,只能维持着双唇紧闭的状态微笑不语。
一个两个都不搭腔,余清远只能自力更生:“我们刚刚看见軨軨了。”
程亦白、阿扬和良子都面露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安音平静的面容上也露出丝疑惑,但跟程亦白他们的疑惑又不完全一样。
余清远自力更生继续解释:“軨軨是生活在空桑山的一种生物,这个空桑山虽然在山海经里,但不是东次一经,而是东次二经。”
“东次一经和东次二经?”程亦白似懂非懂,“一和二挨着,既然咱们在二经这段,走一走不就走到一经了吗?”
“从东次一经走到东次二经?”余清远愣了愣,“这?这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行?但我也没听说谁这么走过。别的不说,在秘境里辨认方向就是个难事儿。”
从一个水洼能不能走到另一个水洼?江牧野没概念,偏头朝着李琀求助。
李琀摇头:“我也没听说过。”
“听起来有点儿冒险,不如先退出去吧?”安音也不怎么赞同。
“别啊,世界上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何况我家真等着箴石救命。”程亦白皱着脸劝,“之前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可行,要不这样,我替我叔叔做个主,只要能走到那什么东次一经,咱就在合同价基础上翻倍?大家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