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琀这才冷哼一声, 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青年恶狠狠看了李琀几眼,又用说不出是垂涎还是向往的目光看了看江牧野,撇开头, 在四个青衣美女护送下朝楼梯走去。一个人带进来四个,还都是清一色的美女保镖,这八字胡估计有点儿背景和门道。
江牧野目送这群人上了二楼, 穿过狭长的走廊, 最终推开最大的一扇门,进了包厢。从包厢门上收回目光,江牧野再次嘿嘿笑起来。
“差点儿都被摸了,还笑呢。”李琀斜他一眼, 目光不算太冷, 但想刀人的表情没藏住。
“事先声明, 他自己冲过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儿。”江牧野仔仔细细观察李琀的表情,越观察越高兴。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昨天他还林妹妹附体, 悲春伤秋凄凄惨惨戚戚, 想着李琀对他没有任何不一样,今天耳边突然就平地炸了声惊雷,李琀满眼甩着飞刀冒出句“他是我的”。
别管起因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反正是李琀亲口说的,这不算牵连什么算牵连?这不叫羁绊什么叫羁绊?这简简单单四个字,简直就如同场旋风,瞬间吹走了盘旋在江牧野心里的凄怆、阴霾、悲伤和难堪。
会错意怎么了?到头来他也不算一厢情愿。遵循本心冒冒失失跟过来怎么了?李琀没真把他赶走,反而还承认他是他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琀根本没觉得困扰,不但不困扰,李琀还承认了他是他的!他是他的哎!他江牧野从此以后就算是李琀的了,以后出去哪怕他头上顶着李琀两个,也没人能说什么!
在江牧野胡思乱想,嘴角越翘越高的同时,李琀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抬手拍拍江牧野脑袋:“你能不能把傻笑收一收?竞拍都要开始了。”
江牧野回过神,咧着嘴点头:“对对对,竞拍竞拍。”
江牧野:“咱们要拍什么来着?”
要拍什么这个问题,李琀回答不了,需要看张欣到底看上了什么,可惜整个大厅逛下来,张欣依旧没有看见任何心动的东西。
好在除了大厅的普品外,还有专门针对包厢的高端拍品,确认张欣没看上任何东西,程九安带着几个人上了二楼,穿过狭长走廊,停在某个小小的门前:“我们程家情况比较复杂,我又不是族长,还是临时过来的,就只有这么个小包厢,大家将就一下吧。”
江牧野看看包厢简约质朴的小门,又看看隔壁包厢富丽堂皇的大门,心道这个拍卖会东家也挺奇妙的,一般都在包厢里面搞什么别有洞天,这家倒好,直接把有钱没钱露在明面上。
虽说这事儿做的有点儿不地道,好像落了部分宾客面子,但有一说一,江牧野还挺欣赏。毕竟正常拍卖会来的都算熟人,就算平时不太联络,姓甚名谁家业如何肯定都是知道的,换句话说,大家互相知道底细,对于什么时候可以跟拍,什么情况下需要卖个面子心里都有数。
可这拍卖会不一样,它一年就办两场,拍客来自五湖四海,别说家业底细了,很可能连谁是谁都不知道呢,万一有几个人都看中某样东西志在必得,到底谁进谁退?谁必须给谁面子?谁又可以拂谁面子?这事儿还真不好判断,万一没搞好更是容易结下梁子,连带着拍卖会东家也会被埋怨。
与其担着被埋怨的风险,倒不如直接把有钱没钱、有势没势露在明面上。
不过欣赏归欣赏,等真正推开门,走进小小的包厢后,江牧野还是有些无奈。
原因无他,这包厢实在是太小了,空荡荡的长条形房间,进深最多两米,最前面是落地花窗,镂空的,但蒙着块红布,看不清外面的情形。紧挨着花窗摆了把椅子,旁边连个茶几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软塌、隔断、边桌了,甚至竞价按钮都没处摆,只能孤零零的悬在花窗窗框旁边,颇有种老式风扇开关的既视感。
这么个简洁到近乎简陋的包间,江牧野平生第一次见,不过这并不妨害他拉着李琀快速走到最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压着肩膀把李琀直接压在了椅子上。
江牧野:“李琀从上岛就不舒服,唯一这把椅子就让他坐了哦,你们没意见吧?”
李琀不舒服这是事实,昨天程九安几个也都亲眼看见了,都纷纷表示理解,说他们站着就行。就这么站了快二十分钟,红布缓缓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个下沉式平台。
说是下沉,其实也就只沉下去半层高度,江牧野几个无论坐着站着,都能将平台情形尽收眼底,至于一楼的散客们,则需要微仰脖子才能看到台子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