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腻腻歪歪跟到卫生间门口,随着氤氲水汽升起,原本的磨砂玻璃渐渐透明起来,江牧野隔着玻璃看着李琀,越看越有冲进去一起洗的冲动。冲动着冲动着,他真伸出罪恶的爪子,推开了门。
李琀听见开门声,偏头瞪过去:“再来一次我真得去医院。”
“我就看看。”江牧野扒着门边,小心翼翼朝里挪,挪了没两步,夹裹着热浪的水汽扑面而来,江牧野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撕小气球包装了。
为避免这种情况,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我明天中午要回去跟我爸妈吃顿饭,吃完就回家,你晚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吧?你说上次那家火锅不错来着,要不我打包回家?但咱们这情况是不是不适合吃火锅啊?”
“明天再说。”李琀不是很有聊天的意愿,飞速打着沐浴露,仿佛慢一分钟就多一丝危险。
“也行,那明天睡醒我先把你送回家,再去我爸妈那边。对了,我回去刚好把户口本偷出来,咱俩找个时间领证,我想对你负责。”说着说着,江牧野又把话题聊回去了,得到的是李琀斩钉截铁的再次拒绝。
可哪怕是斩钉截铁的拒绝,透过层层水雾,也染上了莫名的意味,江牧野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味,只感觉自己又开始隐隐难过,急切的想确认点儿什么。
于是,他朝着卫生间里磨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哪怕卫生间足够大,他这么挪一步再挪一步的,很快也挪到了淋浴前。
看着伸手可触的李琀,江牧野咽了口口水:“我记得不久前你才做过体检,身体挺好的,再来一次应该也不至于去医院吧?”
“想都别想。”李琀冲掉满身泡沫,啪一声关了水,试图挥开堵在淋浴门口的江牧野。
看着李琀抬起来的手,江牧野眨巴眨巴眼睛,把脸凑上去,顺带着还蹭了蹭李琀掌心,趁着李琀愣神的功夫,他一手搂住李琀腰身,另一只手扣住李琀后脑压向自己颈窝。
估计是没想到江牧野搞偷袭,李琀被结结实实搂个正着,胸膛紧挨着胸膛,双唇也紧紧贴在了江牧野脖颈上,感受着唇瓣下欢快跳跃着的血管,李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再来一次吧?就一次,我保证特别特别轻。”江牧野嘀嘀咕咕怂恿。
“不。”李琀沉默片刻,双唇微微抖动起来,紧接着指尖也跟着开始颤动,握了握拳没能压下这种颤栗,李琀犹豫迟疑纠结了片刻,顺从本能般轻轻舔了下江牧野脖颈,随即他哑着嗓子改口,“想再来一次也行,但得让我咬你一口。”
一整句话,江牧野只听见“也行”两个字,他连忙嗯了一声,脖颈间的疼痛和火热一同传来,忍着这种奇怪的触感,江牧野紧扣李琀后脑,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得到允许,可以撕第三个小气球了。
第二天,江牧野是被周汀溪的语音邀请吵醒的——不知道是有经验还是足够贴心,周汀溪并没发来视频邀请。
胡乱抓过手机,江牧野先按静音,再偏头看身侧。
他不太记得昨晚闹腾到多晚,反正第四个小气球也撕开了,这会儿李琀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身上的情形看不见,脖子上的草莓印倒是有所增长,白净的皮肤上一团团的红色,看起来分外可怜。
江牧野心虚地收回视线,拎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对比房间里散落的纸团和小气球,卫生间好了不少,只在门边有只用过的小气球,把小气球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江牧野清清嗓子,接通语音。
“我一猜你就还没醒。”周汀溪声音里带着三分得意、三分调侃,剩下的四分是几乎溢出屏幕的八卦之心,“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吃进嘴里了?”
江牧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嘿嘿笑了几声。
“可以啊你,前几天还跟我扯什么革命友谊,转头就吃了。”周汀溪瞬间懂了,“恭喜恭喜,但吃归吃,正事别忘了啊,今天中午记着回家。”
江牧野应了一声,挂断语音,又盯着手机沉默了几秒钟。
吃是吃了,但进展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原本以为吃完俩人不说更进一步,至少关系会更牢靠,牢靠到…牢靠到怎么样江牧野没具体想过,但在他设想中,至少会和那些口口声声喊着爱的牢靠程度差不多?
可实际上,李琀好像把睡这件事看的很轻,轻到让江牧野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游戏人生的大少爷。
这感觉挺奇怪的,江牧野沉默许久,最终只能自嘲般勾了下嘴角。笑完,他摸摸脖子,后知后觉想起来——昨天李琀说咬一口,居然是真咬,虽说没咬掉肉,但血可是见了的,牙印也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