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主:“说话啊!”
婢女扑通跪下, “家主恕罪!五条大人如今在……围攻加茂大人……”
禅院家主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内讧!他们想全都死在两面宿傩手下吗!”
这四手怪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明明刚刚还在防守,一转眼就不要命地进攻起来, 简直是冲着把御三家轰碎来的,那五条粟也是——消极怠工,根本不怎么出力,现在更是玩起内讧!
禅院家主宛如小组作业里唯一干活的人,内心充满了崩溃。
不是出发前都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只有自己在认真对抗两面宿傩啊!御三家你有这个毅力你做什么都会完蛋的!
禅院家主两眼一闭,往床上一躺。
婢女:“……家,家主?”
禅院家主:“我受伤严重,在五条粟动手和两面宿傩对起来之前都不会好起来。”
战场上,加茂宪伦对两面宿傩和五条粟的联手发难倍感突然,就算他是算无遗策的大诅咒师面对这情况也是手忙脚乱。
加茂宪伦:“五条粟,你这是背叛!”
五条粟:“谁背叛?”他晃了晃扇子,脸上挂着微妙的笑容,“我今日忽然发现加茂宪伦背叛咒术届,为御三家执行正义,这不碰巧了你在和两面宿傩打架,谈何背叛啊?”
加茂宪伦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一边闪避杀气越发浓重的攻击,一边思考自己怎么会落入这个境地。
他明明没有留下任何马脚……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五条粟面色不变,他承认这位应该被叫做羂索的诅咒师算得上谨慎,但耐不住他也有特殊之处。
曾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他见过羂索一面。
羂索以为母亲不过将死之人,难得不谨慎一回,而五条粟偏偏什么都记得。
五条粟的家主之位是顺风顺水得来的——人人都这么认为,只有五条粟自己不这样觉得。
他们都说五条粟是个疯子。
五条粟想,这倒没什么不对的。
五条粟仍记得他的母亲。
断断续续的歌谣,缺衣少食的困境,在四周只有羊水时他听到母亲说——
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母亲就会被看到。
就会过得好。
快快长大。
因为父亲醉酒而无辜怀上孩子的母亲,寄希望于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一个继承了咒力的孩子,她的处境会不会好一些呢?
谁会什么都记得呢。
五条粟很小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同,除了那双被人人恭维的眼睛,还有他什么都记得的大脑。
这是疯子的特质——或者这是怪物的前兆?
五条粟不在意。
母亲以为的救命稻草没有救她于水火,五条粟的脐带连接着她的子宫带她一起下坠到更深的地狱。
他名义上的父亲,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天掐死了下半身撕裂的母亲,那天他的好父亲哭得像孩子一样无助,大喊着这是长老们逼自己的,那晚父亲睡得像婴儿一样香甜。
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
五条粟早就接纳了自己是疯子,是变态的事实。
可是弥生说,两面宿傩不是怪物。
有的人生来就四只眼四只手,可是这不算怪物,这是两面宿傩也不能决定的。
那自己是不是也不算疯子呢。
……带着母亲下坠,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这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那个包容了两面宿傩的人,能不能也包容我……
五条粟回神,一道蔚蓝的咒力从指尖发射直冲羂索的大脑,羂索险之又险地避开,右臂转瞬被两面宿傩切掉。
剧烈的疼痛感蔓延,羂索意识到此时不跑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仍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就算是两面宿傩先前见过自己对自己有了警惕,他们又是如何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弱点,五条粟又为何与两面宿傩合作?
羂索怎么会想到自己多年前对一个绝望孕妇的嘲讽会成为多年后刺向自己的尖刀。
他甚至不记得五条粟的母亲是谁。
人们都只记得五条粟,好像他出声的那一天他就没有母亲。
羂索吐出一口鲜血。决定放弃身体逃跑,在大脑逃出身体的瞬间,羂索听到两面宿傩的声音——
“领域展开。”
羂索心下一凉,终于决定祭出自己最后的武器。
“——伏魔御厨子。”
弥生在两面宿傩的宅邸里乱逛,试图在这边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然而一无所获。
弥生走了半天,体力消耗殆尽,干脆坐到石阶上休息。
弥生:【系统,你说……】
系统:【警告!警告!重要NPC两面宿傩性命垂危!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