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 世子爷他们都要忙着这里祭祀那里祭祀的,几天见不到人影,也就咱们几个没正经事, 可以约着一起瞎乐。”梅绣喝了口茶, 舒服地吁了口气。
宗随泱近来也在忙各种祭祀, 裴溪亭深有同感, 转而说:“对了, 你的武考准备的如何了?”
“差不多吧。”梅绣得意地说,“也是没机会,否则我稍微一展示, 你就知道小侯爷的神武了!”
裴溪亭连忙捧手称赞,说:“小侯爷不必展示, 我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您身上充盈的英武之气, 实在光芒璀璨, 令我等凡人不能直视!”
梅绣高傲地哼笑一声,转眼瞧见青铃铃的表情, 拧眉说:“你在翻白眼吗?”
“没有啊。”青铃铃说,“我怎么敢呀?”
梅绣说:“我亲眼看见了。”
“您误会了。”青铃铃叹气,“我只是眼睛有点抽筋。”
梅绣打量着青铃铃的眼睛,说:“金粉抹多了,眼皮挂不住吧?”
裴溪亭:“……”
青铃铃果然破口大骂道:“不会欣赏就把眼睛剜下来给狗吃!”
“你——”
“行了, 两位。”裴溪亭及时打断梅绣的回敬,抬起双手手动帮两人降火,微笑着说, “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家陪我家殿下用膳呢,先告辞了。”
青铃铃转移视线,说:“我家殿下,咦!”
“他不是我家的,还能是谁家的?”裴溪亭笑了笑,起身说,“走了。”
“等等,载我一程。”梅绣起身跟上,“我来的时候是坐的瞿夫人的马车,没法回去。”
瞿夫人虽然对梅侯夫妇没有好脸,但对梅绣却还是喜欢的,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梅绣在梅家对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真到了尊敬的长辈面前,一张嘴甜得很,把瞿夫人哄得哈哈笑,还和他说了一桩八卦。
“——太子殿下有人了。”上马车后,梅绣神神秘秘地说。
裴溪亭坐在主位,靠着金丝软枕,闻言一挑眉,说:“你消息太慢了,如今邺京谁不知道太子殿下铁树开花了。”
八卦的传播速度就是这么快,那日裴溪亭在街上和一部分吃瓜群众召开了临时的记者招待会后,当天“太子殿下的绯闻恋情”就飞速传播开来,不出三日,这则消息已经成为了邺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第一名。
毕竟元和太子的旧案是严肃的、充斥着阴谋的,没有八卦说着令人放松。
而且还是这么震惊甚至惊悚的八卦!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家都在跃跃欲试着想将自家的女儿送入东宫?”梅绣说。
太子殿下从前不近美色,后宫空置,请太子纳妃的朝臣都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久而久之朝臣们自然不敢劝说甚至是推荐哪家的女儿合宜做太子妃。
可如今不同了。
太子殿下既然铁树开花,那就说明他有人类的情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那别家女儿可以,我家女儿为何不行?
裴溪亭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听说啊。”
“我听瞿伯母说的,她有小道消息。”梅绣分享道,“最近就有些夫人去找皇后娘娘试探口风,毕竟他们想是一回事,敢不敢做又是另一回事。”
裴溪亭失笑,说:“应该没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吧?殿下这些年来积威甚重啊。”
“你可别小看这些人。”梅绣摇头,“是,这事儿有风险,可一旦成功了,自家就一步登天了!再说了,他们自己不敢当出头鸟,可也怕别人抢占先机啊。”
裴溪亭觉着倒也是这个道,就想着等这些人纠结踌躇决断了,他等着看好戏。
这时,马车突然顿了顿,裴溪亭抬眼,说:“何事?”
“有人。”元芳平静的声音隔着车门响起,“别出来。”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裴溪亭就听到了兵器交锋的声响。
梅绣凑了过来,将下巴压在裴溪亭头顶,两人偷偷摸摸地推开一点窗缝,观察外头的情况。
和元芳对峙的赫然是许久不见的胖瘦组合,趁着还没开打,裴溪亭说:“打个赌吧,几回合拿下。”
“这是野路子啊。”梅绣观察着胖瘦组合的招式,微微思索,“十回合吧,毕竟一对二,而且这俩配合很默契。”
“我赌最多五个回合。”裴溪亭说,“小赌怡情,就五百两吧。”
“我知道,你这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雇来的朋友武功很好,但是你不要这么——”梅绣的话戛然而止,他只是眼前一花,再一看,那个胖子就被一脚踹跪在雪中,被自己的刀拦住脖子了。
“唉。”裴溪亭伸手。
梅绣合上下巴,从兜里摸出银票放到裴溪亭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