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非常怕。”
“不,我以为的怕是心底的恐惧,其实你说的怕是厌烦。”
张伦笑呵呵的摇摇头,脚下不动声色的往云方的方向靠近了两步,试图将云方手中的凶器给夺下来。
那是一根长长的绳索,外面通红,像是在炉火里淬炼了许久的铁器一样,此刻正安静的被云方握在他的手中。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小方方,这东西有些危险,你先交给我,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聊聊天。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告诉你。”
云方突然低下头冷笑起来。
张伦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熟悉的冷笑声了。
这么乍一听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也随之变了变。
“小方方,你想做什么。”
云方突然将手中的绳索缠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小方方?”
云方苦笑一声:“我以为你千辛万苦的想要和我联系在一起是因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小方方?”张伦的手心多了一层汗珠子,他面不改色的注视着云方的一举一动,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已经捏好了一个诀,只等云方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就一击过去。
眼看就要功成身退,这个时候出纰漏可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于公于私,这个时候的张伦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云方瞅着张伦一点一点变得紧张兮兮的脸色,心中发苦,就好像是心底长了一株黄连,此时被他这么一激彻底迸发出了它原本的味道。
看来,自己猜的都是对的。
“我如果用这绳子勒下去,会怎么样?”云方突然眨了眨眼,然后迅雷之势直接用两手将绳子的两端大力的往外拉扯,那势头是奔着勒死自己的力道去的。
张伦怎么可能允许云方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儿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张伦二话不说,用背后的手将一个禁身咒甩了过去。
云方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再无下文。
张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赶忙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大冷天的,身后是冰天雪地,脚底是白雪绵绵,张伦还不怕死的站在了刚才的风口处,此时却已经浑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小方方,你——”
“禁身咒?”
!!!
“小方方?你——”
张伦两眼一黑,倒在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中。
张伦倒下去之前还在想,我这么精密的计划,这么出色的演技,这么长的时间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现了不对劲的。
耳边是轻轻的叹息声,云方低声说道:“你的计划很好,你的演技很好,但是你太心急了。”
张伦很想睁开眼睛质问一句:“心急什么?我怎么就心急了?”可是他的眼前是一片黑,他的嘴巴他的耳朵,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听去说去反驳,他有些累了。
这里是冬季,是回忆,是过去。
这里不光有姑娘们的回忆,还有云方的回忆,还有张伦的回忆。
还有——神祖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的缘分,亦或者是云方身上的气息影响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张伦只知道自己进入这里以后,头脑发昏,周边总有奇怪的东西想要侵占他的躯壳为己所用。
张伦并不知道,在他身边一直淡定自如的云方从进入这里的一刹那,大段大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就像是开闸泄洪的洪水一样灌进了他的脑中。
云方一向喜欢藏着掖着,不让自己喜形于色。
所以他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反应”并不难。
张伦也确实被他骗了过去,可见最会演戏的而并不是张伦,而是云方。
看着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张伦的侧脸,云方好笑的用闲着的手指勾了勾他的鼻尖,“棋差一步,你又输了。”
云方冲着院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吹了一口气,那个“自己”瞬间成为了一堆粉末,地上只有一根红彤彤的绳子。
云方将张伦安置在一边的廊下靠好,自己转身走到这院子里,弯腰拾起地上的绳子。
“你想干什么?”唯唯诺诺的声音在云方的身后响起。
云方头也没回的说道:“我做什么还用和你说明?”
“你...是谁?”
云方将红绳拿在自己的掌心后直起身,转头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神色微凉的说道:“这墙上的画是谁让你们挂上去的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