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僵持了片刻,妇人发觉了不对头,拧着细长的柳叶弯眉回头怼道:“干什么呢?我的话是不听了吗?上去啊,给我拿下。”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
小路子将区小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目光冷冽的盯着几个打手,低声道:“滚。”
云方的这个身子的主人嗓子是受过伤的,声音在外人听起来本就有些奇怪。
云方自己也知道,所以只在张伦的面前和那几个和小路子交好的小兄弟跟前说说话,外人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少之又少的。
就像是大夫说的那样,这嗓子像是一张敲破了的鼓面,说话的时候呼呼的往里灌风,那声音真是难听的很。
加上云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效果听起来就更加的诡异。
像是午夜时分一个人走在阴暗的小道儿上,背后突然鬼魅一样的出现了这么一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声音,对面的几个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对面的原地。
妇人叉着腰指着云方道:“一个狗奴才你们怕什么,先给我把他绑了。”
打手们一听是个奴才,这不是正好是自己用来敷衍妇人的好机会吗?
这人无权无势,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得了,就是你了。
几个人摩拳擦掌的蹦到了云方的面前,准备先把小路子拿下。
区小姐见几个人对小路子目露凶光,一把拨开小路子挡在自己眼前的胳膊,冲到那些人面前吼道:“敢动他一个手指头试试!”
“呵呵,区府的小姐原来这么疼爱手下的狗奴才,这还真是让我挺意外的。原来外头传言的你和隔壁小公子不清不白居然是假的?原来真正的奸夫是他?就藏在了区府里?等我得了空儿一定好好的和老爷说一声,让他小心的防备一下府上的这些个花花草草,别光顾着挣钱,回头都填补了这些狗奴才。”
“是啊,挣的钱都填补了府外的狗奴才,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觉得府外的狗奴才是不值得我花这么多钱养着的。我养条狗,见了主人还会摇摇尾巴给我打个招呼,养你这种没用的东西,我想起来都觉得无用。”
妇人瞬间暴走:“谁?你是谁,转过头来,我看看你是什么鬼样子,敢这么诋毁我?”
“小爱爱,怎么?时隔多年,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妇人正要喧嚣,被区夫人这么一说有些迷茫,她高高举起的手又瞬间落了回去,“你这声音,你是谁?”
和刚刚的言语比起来,这是这妇人进入这屋子里以来说的最最温柔的一句话,要不是大家一直站在这里,光是听到这一句话话,很难想象和前面的嚣张的是同一个人。
妇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目睁得极大,但是很快就摇摇头,劝慰自己:“怎么可能。”
“小爱爱,世上万物,皆有可能,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怕你那小心眼儿撑不住太多的秘密,回头压坏了身子,区老爷可是要心疼不已的。”区夫人挑衅的伸出了手,侧着头对着妇人笑道:“我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也觉得这一辈子他是不可能欺骗我的。可是你看看啊,最后不也被事实打了脸。他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做了,连你都勾搭上了,孩子也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活着,万事皆有可能。小爱爱,想开一点。”
妇人似乎是被区夫人戳到了什么痛点,居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开始不断的小步后退,嘴里不住的嘀咕:“不可能,明明是死了的,我看着咽了气的,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模仿的。不过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连声音都这么相像。你,你今天来是作甚的?”
区小姐见妇人的神色终于不再嚣张,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不顾小路子的阻拦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头来对上妇人的双眸,道:“我来看看我爹在府外的狗窝是什么样子,怎么?不可以吗?”
“狂妄!”妇人抬手就打。
“放肆!”区夫人转手就给了妇人一耳光。
厅上一片安静。
护卫们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妇人,一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鬼,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吐沫,往后退了几步互相交流。
“这是人是鬼?”
“大白天的不会有鬼吧?”
“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难不成当年没死,是偷偷藏起来了?”
“谁会没事自己藏起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外室的女儿欺负?肯定不是。”
“她真的是...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