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伦看着燕秉天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甚是有趣,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对云方笑道:“别逗他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云方双手翻动,转瞬之间,三张明黄色的小人符纸依次排列半空,经过云方手指尖的轻轻触碰,三个小人砰砰砰化成了和云方等人一样大小的人偶,正呆呆的站在三人眼前。
燕秉天没见过这种术法,当下对着云方竖起了大拇指,“阁下法术实乃精妙,这等的惟妙惟肖,老夫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模仿一二。佩服。”
张伦见自己的说辞被燕秉天抢了先,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好笑,“燕山主啊,好歹是一方山主,你稍微有些傲气和骨气好不好?”
燕秉天不屑道:“傲气永远都是强者对弱者施舍的东西,我在你们面前还不配。”
张伦忍不住鼓掌,“燕山主,你这马屁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我自配不如。”
燕秉天笑道:“呵呵,还好,还好。”
云方在三个人偶的身后纷纷写了几行咒语,对二人说道:“你们身上的血来点。”
张伦二话不说,张嘴就要咬破手指,被云方一把握住,“你肩膀上有血,沾一点就够了,好端端的手指头你就放过它吧。”
燕秉天含着手指头忽闪着眼睛望着这两个随时随地都在腻歪的男人,小声问,“我…用咬吗?”
云方:“咬,快点。”
燕秉天心一狠,咬破手指挤出来几滴血,被云方拿着手按在了那个和燕秉天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偶背后的符纸上。
说来也怪,这几人偶在鲜血入符后,就像是突然有了筋骨,有了脑子,居然活了起来。
三个人偶齐齐的转过身,对着身后自己的原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万秋无恙。”
燕秉天惊讶的摸了摸人偶的脸蛋,又摸了摸自己的,“乖乖,这玩意儿比我还像真的。干嘛用的?”
云方朝张伦使了眼色,“走。”
一个字,张伦已经明白了云方的打算。
燕秉天不知道啊,他就看到这俩人眉目传情之后,齐齐往里屋走去,心想着这是去干什么?就看到张伦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燕秉天心一横,大不了就是长个针眼,无所谓了,比死了强。
燕秉天才一进屋,脚底虚浮,眼前苍茫,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
张伦的声音隔着茫茫白雾传过来,“别乱动,掉下去会摔死你。”
燕秉天忙不迭的答:“知道了知道了。”
从眼前的葱茏叠翠到云山雾罩,从金光普照到黑水成潭,燕秉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往上飞还是往下潜。他的身子,眼睛,早就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终于,他的所有感官都回归了原位,因为他的脚底踩到了实处。
脚踏实地的感觉差点让心一直飘在半空的燕秉天当场哭出来。
云方单臂一横,挡在两人面前,厉声道:“小心。”
燕秉天晃了晃脑袋里到处晃荡的水,定了定眼睛,才看清几人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说山不是山,说洞不是洞,山不高,洞不深,奇奇怪怪的全都是错综复杂的藤蔓。
几条小指头一样细长的小蛇从藤蔓上慢慢的爬下来,朝着洞外的不同方向爬去,路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条。
燕秉天忍住又要翻涌上来的酸水,捂着嘴巴往张伦身后站了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燕秉天从心里觉得,这个张伦看着吊儿郎当的不着四六,但是比云方好相处多了,起码在生死面前,如果说二人有一个能拉自己一把,那大概率会是张伦。
燕秉天小心的扯了扯张伦的袖口,“这是哪儿?”
张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解释,“小方方用那几个人偶拖住那两个大的,我们当然是来抄家啊,这么好的机会。”
燕秉天:“抄家?谁家?”
张伦指了指地上乱爬的小蛇,“它们的家啊。大的不在家,小的能成什么气候。”
燕秉天:“这有些……”
“不地道?”张伦的小白牙半露,一把搂住燕秉天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地道这个东西都是活下来的人闲着没事用来评论前人的。燕山主,你别忘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人,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我们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你要是觉得愧对良心,可以给你个机会,你去里面通报一声,下个战书什么的。我觉得依照小方方现在的本事,正面交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