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的癖好千奇百怪,咱们照做就是了。”
关关停下脚步,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
不久,她拦下另一个服务生,笑容甜美:“请问后勤处怎么走?”
*
下午后勤部在后门安装了锁,老板还特地打电话问秦安,是不是他们服务没到位。
“我只说,你个人比较注重安全。”秦安道。
季明谦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两人坐在竹木搭建的茶室内,对山畅饮。
秦安早就知道他有焦虑情绪。
但也是奇了怪了,看到小门门锁那一刻,季明谦莫名想到了裴诤,他总感觉裴诤会一脚踹开薄弱的密码锁,大咧咧的走进院子里。
甚至裴诤走进庭院的场景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像是演了电影似的。
难道经过裴诤这一遭,他的心问题又加重了?
秦安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
“这青梅酒不错,我特地从家里给你拿来的。”秦安放下茶杯,站起身:“我去吃晚饭了,你也试试温泉吧,很解压。”
季明谦连眼皮都懒得抬:“没兴趣。”
秦安停下动作,拄着下巴深思:“不对劲,你不对劲!”
他掰着手指头数:“你一不喜欢聚餐,二不喜欢温泉,那你来温泉酒店干嘛?你不像散心,倒像是......来躲风头似的。”
秦安凑近了,放低声音:“周凯那老头又为难你了?不对,周锐的态度不像得逞了啊。”
季明谦酒杯一晃,淡绿色的液体溅了他一手,他淡定地抽纸擦擦酒渍,顺便起身送客。
“您请。”季明谦掀开竹帘。
秦安的神色更不可思议:“除了周凯,谁能把你逼到这地步啊?”
他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季明谦已经上前抽走了怀里的葡萄酒。
秦安刚想再问,发现季明谦的目光已经盯上了另一瓶酒,志在必得。
“停停停,我不问了,我答应他们晚餐时候拿几瓶好酒。”秦安护紧了礼盒袋,抽身离开院子。
听到院落大门关闭的声音,季明谦眼睫微垂,有些怔然。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怕了,周凯联合董事会频频施压,他也能面不改色扛下,如今被一杯红糖生姜水逼走了。
或许是裴诤太离谱了。
他提出利益交换掩盖丑闻,甚至愿意商谈经营权,裴诤竟毫不再意,巨大的利益交换并没有打动裴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肯谈钱的人,都很麻烦。
忧虑泛上心头,季明谦的额头突突直跳,他抬手揉了揉,打算接受秦安的推荐,试试温泉。
落地镜前权衡再三,他放弃敞领的浴袍,穿上衬衫式的宽松睡衣,将扣子系到最上层。
温泉室门大开,热气扑面而来,他走到池水中,任凭温热的泉水浸满全身,靠上石壁后,倒了一小杯红酒。
温泉水、酒气共同熏染作用下,他很快昏昏欲睡,手臂撑着池水边缘,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如同催眠般,全身的毛孔都在张开、舒缓。
不知不觉的,一双手如同蛇般自后背滑了过来,落到了他肩膀上,开始轻轻揉按。
季明谦不耐烦:“我不是讲了,不需要按摩师么?”
回身后,眼前人并非正规制服的服务生,而是个瑟瑟发抖的漂亮女孩。
“你不是那个甘甘么?”季明谦恼怒起身:“你怎么进来了?服务生给你开了门?”
关关使劲摇摇头:“不是,是我跟随后勤部偷偷混进来的,不干别人的事。”
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后退一步跪下:“季董,就让我伺候您吧,不然周公子不会放过我的。”
季明谦面露讥讽:“大可不必,现在是法治社会,周锐能杀了你不成?”
关关抽噎:“可是不伺候好您,选秀名额就没了。”
女孩面容清雅,流泪时楚楚动人,看了叫人好不怜惜。
季明谦眼神一凝:“选秀?你是练习生?”
关关抹泪点头:“是,我努力训练了六年,为了选秀几乎与家里人决裂,我如果不能出道,除了死没有其他选择了。”
季明谦回过身,缓缓坐回原位,关关的手再度探过来,被季明谦眼神示意停下。
关关两手空空不知如何是好,身旁正好有盘水果,她开始剥荔枝。
荔枝的香甜气蔓延开来,季明谦没拦她,抿了一小口红酒,酒液将他的唇染得异常红。
末了,他轻轻开口关心:“选秀的竞争挺大吧?”
关关使劲点头:“是呢,我家世拼不过人家,只能拼命练习,我两年前实力就是公司第一,可惜一直被挤掉名额。”
说罢,还叹气了好几声。
季明谦托着下巴,闭眼问:“关系户,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