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诤抬手鼓掌啧啧称奇:“我看你家并非基因不太好,而是脑子有点问题。”
“呜呜——”唐龙拿起外衣捂住脸,开始抹眼泪,任凭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不肯,双眼哭得通红。
季明谦站在一旁连连叹气:“裴诤,以后出差半夜十点不回来,你就在外头打地铺睡吧。”
“为什么?”裴诤震惊,这是什么新型情.趣游戏么?
然而季明谦一指指向唐龙,语气严肃仿佛在训斥下属:“工作时间聊闲话,以至于工作进程无法推进,效率如此低下,你出差一大半时间都在唠闲话吧?”
裴诤挠头回想着:“不全是,这是极个别情况。”
在季明谦威压的目光下,裴诤走上前继续推进工作,他硬着头皮给唐龙递纸巾,反复安慰。
可翻来覆去只有干巴巴的几句话,唐龙的眼泪一点都没止住。
终于裴诤没了耐心,扔下纸巾喊:“你要死了!”
“啥?”唐龙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裴诤。
“你印堂发黑,气运衰败,要大祸临头了!”裴诤重复着。
唐龙抽抽鼻子,冷静下来,虽然回忆很痛彻心扉,但性命还是最重要的。
这个裴诤估计在A城灵异部门有很高的地位,他都说自己印堂发黑,难道真的会大祸临头?
“我最近挺好的。”唐龙不甘心道:“灵异直播效果好,赚钱也多,运气好得很呢!身体也很健康!”
说完,他为了展示自己的健康,要站起来展示手臂肌肉,可他在地上坐了很久,有点腿麻。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站起来,可更衣室的柜门年久失修,他手掌随便一摁,柜门弹起,“吧唧”一下打到他脑门上。
唐龙白眼一翻,晕倒了。
季明谦:“……”
“你你你!”裴诤赶紧抓住这个胖子的手臂,将他拎到长椅处,查看脑门的伤。
“只是稍微破皮,没伤到脑子,一会儿就能醒。”裴诤道。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是合伙人赵殷在找人,季明谦和裴诤同时屏住呼吸。
唐龙尚在昏迷,三人又同处一间隐蔽的更衣室内,很难不让旁人误会。
本来和唐龙解释就费劲,再让赵殷掺和过来,这事就说不清了。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诤立即散发鬼气,准备将室内三人团团包裹住,造成有鬼的假象,好吓走赵殷。
他和季明谦已经伪装好,可鬼气探到唐龙时,他稍微犹豫了下,唐龙本就走霉运,再遇到鬼气岂不是霉上加霉?
忽然间,更衣室大门被打开,一个瘦高的男子站在门外,是赵殷。
看到屋内飘忽的黑气,赵殷瞪大了双眼,咣当一声跌倒在地上,随即视线落到昏迷的唐龙身上。
看来赵殷打算救唐龙。
裴诤悄悄退步,为赵殷预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快快将人抬走,可赵殷在门口愣了愣,竟然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一瞬间,裴诤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扭头去勾季明谦的手指,看季明谦也是一脸凝重和疑惑。
“赵哥,看到唐龙了么?”空旷的室内有人在大喊。
赵殷连忙爬起来,转头回道:“没,你们快去北边看看。”说完飞快地关上门。
裴诤和季明谦:“......”
一瞬间,裴诤看着昏迷的唐龙,觉得自己锤他两拳也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了。
季明谦则拄头深思:“看来唐龙家确实有霉运基因在。”
可怜偌大的废弃游泳馆里,阴暗潮湿,四处挂满灰尘,兄弟抛下他不管不顾,只有裴诤两人陪在唐龙身边。
季明谦有些疲累,在另一侧椅子处坐下,外面的天空晚霞灿烂,一束黄昏照在他脸上。
不知不觉,他歪下头,脑袋轻轻靠在裴诤肩膀处,裴诤自然地揽过肩膀,将人抱在怀里。
季明谦慢慢合上漂亮的眼眸,一动不动好似完美无瑕的雕塑,裴诤低头偷看他时,忽然听到季明谦传来一句:“你心跳好快啊。”
裴诤笑了:“我开心。”
“开心?”季明谦不信。
两人都不知道在庄园里厮混多久了,情意浓浓时连视线都不肯移开,这会儿他单单靠个肩膀就开心了?
“我不太喜欢纯情男孩的人设。”季明谦一句话想戳破他的谎言。
借着晚霞,裴诤偏头捏起季明谦的下巴,低头如撷取花蜜般轻轻一吻。
“能和你出差,我很开心。”他低低道。
从前出差总觉得没意思,枯燥乏味,到处都是蛮不讲的鬼怪,常常搞得他一阵火大。
“我有时也在质疑,我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活了好久,腻了。”裴诤望着天空悠悠叹道:“原来是冥冥中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