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抉择
随着草帽团顺利通过颠倒山进入伟大航路的消息传入海军总部, 事关‘草帽路飞’的讨论就被搬上了高层的内部会议里。
以往能在这场会议里讨论的海贼都是七武海、四皇级别的，现在一个刚进入伟大航路的新人海贼被搬了过来，足以显示总部海军对其的重视程度。
这不单单是因为路飞首战就打败沙鳄鱼的强大实力, 更是因为路飞的身份。
一众海军的视线或多或少都落到了坦然自若的卡普身上, 情绪复杂。
蒙奇·D·卡普的孙子，就是这个一夜之间世界瞩目的蒙奇·D·路飞。
这样的关系, 也能解释路飞为什么刚出海就掌握了三色霸气，拥有那么强的实战能力。
但为什么——卡普先生明明是个海军, 为什么要给海贼阵营培养一个实力新人，甚至不只是孙子，连儿子都在几十年前脱离海军成了革命军头头。
如今大海能有这种混乱的局面, 细想之下和蒙奇一家脱不开干系啊！
怀揣着复杂又幽怨的心情，海军们先后落座。
前方的大屏幕中, 出现路飞双手叉腰站在风雨交加的处刑台上, 大张着嘴像是在喊话的图片。
这是他新悬赏令的照片。
当时他大喊的是小半个罗格镇都听得见的“我是蒙奇·D·路飞, 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当时在罗格镇的海军斯摩格——一个实力不错的自然系能力者——面对他时毫无还手之力。
赤犬冷眼看着屏幕里那个嚣张的小子, 在主持者讲述完当前情况后, 又望向看着屏幕满脸自豪之色的卡普。
“卡普中将，你认识这个叫路飞的小子吗？”
“哇哈哈哈, 老夫当然认识, 熟得不能再熟了。”像是早就在等着别人发问一样, 卡普半点没介意海军、海贼的身份, 大笑着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这可是老夫的孙子, 厉害吧，他的实战可都是我教的！”
赤犬沉下脸, 一掌拍上桌子制止了卡普的炫耀，“够了, 卡普！”
他本以为卡普能避避嫌，至少收敛点，没想到对方不仅爽快承认了，还跟他们炫耀孙子的身手。
对方身手越厉害，越是会给他们海军惹麻烦好吧！
“卡普，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的孙子是一个想要成为海贼王搅乱世界的海贼，而你，最好尽快在孙子和正义之间做出一番决定！”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投影机器的细微运作声像是夏日吵人的蝉鸣，更衬得众人之间气氛僵硬。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是身为鹰派代表的赤犬也不想这么逼问一位老牌中将，更别提这位老牌中将还是世人皆知的‘海军英雄’。
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一方面是身为元帅的职责，他必须要这么问，也只有他可以这么问。
赤犬可以保证，如果是他的子女成为海贼，是他站在亲情和正义的天平中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捍卫正义。
另一方面是五老星施加的压力。
他们似乎相当忌惮路飞，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逮捕对方。
他当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不可能拒绝上级颁布的‘剿灭海贼’的任务——不管这个海贼是谁，哪怕是四皇，只要政府决定开战，他们海军就必须得上。
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捍卫正义必要的步骤。
所以在正式部署战略捉拿路飞之前，他必须要保证海军内部不出现任何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就是路飞的爷爷。
如果私下里找，以卡普的性格大概率会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但这是海军会议，赤犬在会议上发难就是为了得到卡普的真正答案。
大多海军看向沉默不语的卡普。
也有一些人看向参谋鹤，如今在这个会议室里的，已经只剩下鹤和卡普是同个时代的了。
鹤轻叹口气，双手抱胸，闭眼靠着椅背算是自己的表态。
她不会管这件事情，因此那些看向她的视线也很快移开，落到卡普身上。
可以说这很残忍，尽管他们只是无声地看着，但这种注视也是一种无形的催促。
他们在催促一个76岁的老人尽快做出一个残忍的决定，是正义，还是亲情。
卡普收敛起平日的脱线大条，那些东西在这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好在从路飞得到香克斯的草帽、从路飞一次又一次大喊要当海贼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萨卡斯基，如果你真的决定好要抓捕路飞，那——”
他看向戒备姿态的赤犬，语气平静，“我不会阻止，也不会参与。”
会议室内出现小小的骚动，是一众海军放松身体时细微的衣料摩擦和松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