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毓一摆手,说:“别来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金科虎嘴角抽搐,从来都是别人和他套近乎,他嫌弃别人,现在反过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但金科虎还不能和孙梦毓生气,主要底气不足。
他硬挤出笑脸,指着椅子让孙梦毓坐,说:“孙同志啊,咱们得互相体谅啊,真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多批,而是资金实在紧张,再说,用来研究的资金哪有一步到账的,不都是慢慢追加嘛。”
孙梦毓翻个白眼,说:“难道我提交的预算里有要求一步到账吗?你当是在做生意呢?还没开始呢,预算先给砍一半,那还研究啥啊,我干脆收拾收拾回家得了!”
金科虎急忙拽住要离开的孙梦毓,说:“别别,孙同志,孙同志,你看看,脾气怎么这么急,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孙梦毓甩开金科虎的手,气哼哼的说:“不要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你给句准话,前期预算能不能通过!”
金科虎眼中闪过为难,咬咬牙想继续劝劝孙梦毓,“孙同志,真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批,是真没有钱。”
左一句没钱,右一句没钱,听得孙梦毓血压都要上来,她重重拍一下桌子,啪一声,随即脸色一僵,强忍住往外冒的声音。
敲了,拍的太用力,手都震麻了。
她收回手,用袖子挡住,轻轻揉搓,缓解疼痛,但面上依旧是十分气愤的样子和金科虎对峙,“金部长,你一直没钱没钱的,我就想问问,钱都去了?难道没有专项用于科研的资金吗?”
金科虎苦着脸,他也想问钱都去哪了,都来问他,他去哪知道啊。
再说今年都快要过完,就算有专项金都快要批完,要不是他卡的紧,连孙梦毓现在预算的一半都拿不出来。
每年用于科研的专项金盯着的人都很多,各大国营厂、研究所、每个机部都想要国家拨款,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当他不知道外面的人背地里都叫他金老扣、金扣门啊,知道,有啥用。他倒是想大方,问题大方的起来吗?
孙梦毓才不管金科虎的为难,她要是体谅金科虎,谁来关心她呢?
没事多想着自己,少想点别人,会又快乐又长寿。
“金部长,我预算已经做完,也已经给你,反正你看着办。”
孙梦毓说完,甩手走人。
留下的金科虎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最后得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天而降一笔钱,才能两全其美。
金科虎的秘书小心翼翼的敲门,办公室其实还算隔音,但无奈声音大,他的办公桌就在门外,哪怕不想听,但被迫听完了全程。
知道拍桌子的声音是刚刚气冲冲离开的年轻女同志拍的,说实在话,秘书是第一次遇见面对自家部长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以往哪个来求批款不是好声好气的说好听话,别说拍桌子,说话声音大一些都不敢。
果然,活的时间长了,什么稀罕事都能遇到。
金科虎语气有些冲的对着门口喊:“进来!”
秘书提心吊胆,屏住呼吸,推门进来,生怕金科虎刚刚受得气发在他的身上,当然就算冲他发脾气,他……也是没有办法,受着呗总不能去死吗吧。
“领导,你一会儿有个会要开,快到点了。”
秘书知道金科虎是一个很准时的人,他不喜欢别人迟到,同样自己也不会迟到。因此哪怕知道金科虎此时可能心情不好,他都只能硬着头皮来敲门提醒。
金科虎这才想起自己两点有会,他一口灌下凉透的茶水,压下涌上来的情绪,拿上笔和本子,站起身去开会。
那头孙梦毓在离开金科虎的办公室便已经收起情绪。
五三问:“演的痛快吗?”
孙梦毓紧张的问五三:“我演的如何?他不能看出来吧?”
五三思考了一下,说:“看出来有关系吗?”
孙梦毓回想一下,回答:“没什么影响。”
生气是装出来,但态度是真实的,金科虎哪怕看出来她在演戏又如何,反正不给批预算,她就走人!
没这么欺负人的。
她头一次申请资金,第一次主持大型项目,首次带团队,要是谁都卡她脖子,她还干什么,收拾收拾回宁台县机械厂得了。
可能孙梦毓来发作一次真的有用,预算很快被批复下来,没有少一分钱,只待人员到齐,就能开始项目。
孙梦毓便给卫博宁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接电话的人是周宁国。
她说:“周厂长,我找卫博宁,能让他来接一下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