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没有收拾到他们痛处!”何凤兰思索,“有人家里条件好,不指望分粮过日子,那么让他们干最脏最累的活,最好一天下来,直接躺床上,啥话都不想说的那种!”
“啥刨地、施肥、开垦荒地,统统安排给他们!”
如今农村大多数施肥的原料可是农家肥,化肥比较少,关键不好得。
孙大林有一瞬间心动,但问题在于他不放心把这样的活交给那些人,担心那些搞破坏,地可是事关一年的收成,关乎口粮。
听到孙大林担心的话,何凤兰翻个白眼,平躺下来,骂道:“你担心这个,操心那个,都是多余!”
“他们能干多少活?干不好往死里干!一遍不成两遍,两遍不成三遍,直到符合标准再让他们收工,不完成不让他们休息,这还收拾不了他们?”
说完,何凤兰打个哈欠,闭上眼睛,说:“行了,时候不早,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下地干活。”
听完何凤兰的建议,孙大林很心动,他实在受不住那些人闹腾了,一天天净给他们做主了,啥事别想干。
于是到第二天上工,那些闹腾的厉害的几个知青发现自己的工种变了,之前是和小孩子一起,拾麦子。现在正值秋收,村里十分忙碌,搭理他们的人少很多,甚至有些替知青干活的人都被家里人强制叫回去。
虽然没有人帮忙会辛苦一些,但还好,因为拾麦子的活真的很轻松,弯弯腰就行,当然因为轻松,工分很少,顶天一天四个工分。
而他们几个,甚至都拿不到四个工分。
现在则变成和大家一起割麦子,且有指标的,分片分区,俩人一组,合作割完才能下工。
麦子成熟,大片金黄,今年麦子收成好,麦穗低垂,一看就知道麦粒充足,风一吹,拂过一片弯腰的小麦,此起彼伏,庄稼人就爱这样的景色。
但这几个知青就不乐意了,他们苦着脸,看着分配给他们麦地,苦大仇深。
他们两两搭配,分配的地正好在一块。
但他们还不能不干,因为要是不干,他们就不占理了,上面让他们下乡是支援贫下中农,帮扶农民的,不愿意干农活能是帮扶吗?
如此行为,是不是对政策不满?是不是想造反?
孙大林就是以此为借口退他们回知青点都行,退回知青点,再分配的地方是啥样,他们不傻,心中都数。
于是只能满腹怨言拿起镰刀,开始割小麦。
镰刀他们会使,之前有人教过,准确来说,一开始他们干的活就是割麦子,后来为啥变成拾麦子了呢?
那得问他们干了些啥。
装肚疼请假、指挥别人替干、随意敷衍收割,没个几天,孙大林看不惯他们那么糟蹋庄稼,索性换了。
因为有前一次的成功经验,这一次这四人想要重复套路,其中一个穿皮鞋下地的姑娘,眼珠一转,对和自己搭档的男人吆喝:“赵平运,我这份你帮我干了吧!”
女生口气颐指气使,根本没有请求的意思,完全是同志,同时她神态骄傲,仿佛告诉赵平运,你能替我干活,是你的福气。
赵平运是一个苦瓜长相的男人,二十三岁,按理来说,这个年纪正值青壮年,应该有一把子力气,但其实赵平运身材瘦削,薄的好似一张纸,细胳膊细腿,搬运一捆麦子,他都提不起来,要知道村里老娘们都可以,人家甚至一下能提两捆。
但赵平运并不觉得自己没用,相反这不恰恰说明他不是在地里刨食的人吗?他合该坐在办公室,喝着小茶,惬意的上班。
对女生的指挥,赵平运眼中闪过恼怒,可女生他惹不起,但他也不想替女生干活,他的部分,他一会儿还要想方设法赖掉呢,哪来的精力替女生干。
他直接搬出孙大林:“村长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不让替干活,否则不算工分,且还会增加任务。”
“林雅珠同志,你也不想让我们受罚吧?”赵平运直接拉过其他两个人当做帮手,迫使俩人站在他这边。
另一个女生叫孟盼约,和林雅珠不对付,林雅珠不痛快的事情,她必定赞同,哪怕没有受罚的事情,她都会站在赵平运这边。
她立马出声声援赵平运:“林雅珠同志,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一个想要偷懒没问题,但不能连累大家吧,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雅珠大大翻个白眼,“关你屁事!就你有嘴?滚蛋!”
“你!”
孟盼约一噎,但她立马冲着搭档的男生可怜巴巴的说:“学凯哥,你看她,说话好粗鲁啊,我不过是为大家着想,说句公道话,她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