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晔不能说百分百了解沭宴,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知道沭宴不是那种只要自己开心便利,就不顾他人死活的混蛋。
相反,他会尽可能地配合对方的步调,独处也好,陪伴也好,工作也好,都是恰当好处地在对方最舒服的那个点上。
彼时的沈昭晔会觉得沭宴是最温柔的情人,最贴心的绅士,简直与他印象中的顶级Alpha完全不同。
等以后,他就知道这些认知,全部,都是假的。
他的得体温柔,也可以理解成是冷漠不在乎。
不过此时的沈昭晔还没有意识到,他走到靠墙的衣架旁开始换衣服。
休息室里只有他和沭宴两个人,桑林早在他们结束幼稚的对话,就提前离开了。
沈昭晔自然也没有矫情都让沭宴离开,或是背对着他站。没必要,不说他与沭宴现在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就说他们一个Beta一个Alpha,在学校里都会分到同一个宿舍的性别,没什么好避嫌的。
不过沭宴自觉地走到了门边,面对着深色的门板罚站,还体贴地问沈昭晔需要帮忙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还叮嘱沈昭晔不用着急,他们不赶时间。
沈昭晔以前演的戏多是古装戏,加上他人也细心,一般服装师帮忙穿一次的衣服,系一次的结,他都能迅速的记下来,并且在第二次的时候完美复刻。
平时戏服的穿脱,他都是自己独立完成,很少需要助理帮忙。
再者,他现在本来就是被公司冷藏的状态,经纪人都不待见他,更别说给安排助理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沈昭晔都是自己打理自己,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手生,花的时间多一些,但很快他就熟练了。
这不,他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将自己收拾妥当,拎着装着剧本和他写的人物小传的本子的帆布包站在了沭宴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沭宴眸中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又是结又是带那么难穿的衣服,沈昭晔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换好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沈昭晔现在的境遇,眸中的惊讶转瞬消失,眼底倒是变得暗沉。
沭宴将手中拿着的墨镜待在了沈昭晔的脸上,看着只剩下个小尖下巴的脸,满意地点了下头,接过沈昭晔手中不算沉的帆布包,这才打开门让沈昭晔先走。
大概是严导那边开始拍戏了的缘故,他们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车,都没遇到什么人。
就算是遇到了几个工作人员,也是手中捧着东西,步履匆匆,连个眼梢都没有分给沭宴和沈昭晔他们俩。
开车的自然是桑林,沭宴同他在后视镜中完成了个目光交接,就升起了隔板,彻底隔绝了桑司机的视线,让后车厢变成了个私密的空间。
沈昭晔摘下墨镜,嗅着车厢中淡淡的睡莲的香气,心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他放松地坐在舒适地真皮座椅里,侧过一点头,看坐在身边的沭宴,笑着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沭宴将手边叠成四方块的绒毯塞进沈昭晔的怀中,让他困了就眯一会儿,醒了就到了。
沈昭晔还真觉得有些困了,也不知道是空气中睡莲信息素有催眠的作用,还是身下的真皮座椅太过舒适,再就是身边的人让他心身放松。
总之,困倦就这么悄然地席卷了他全部的神经,让他的双眼都跟抹上了强力胶似的,碰上了就睁不开了。
沈昭晔也不同沭宴客气,打开绒毯盖住上半身,眯着泛着睡意的眸子睨了沭宴一眼,嘟囔着:“卖关子。”
沭宴只是笑,不说话,抬手将沈昭晔卷在肩头的绒毯往肩后压了压。温烫的指尖划过他眼底的青黑,眼底是明晃晃的心疼。
“不会让你白期待的,我想你会喜欢的。”
温润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性感的喑哑,也是温柔地缱绻,像是催眠曲飘进了沈昭晔的耳中,落在了他的心间。
中午京市的路堵得让人心浮气躁,桑林那么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都被前面不走路的车气得挂了脸。
本来就要用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地方。不过沈昭晔倒是睡饱了,就是肚子有些饿。
等他坐在宽敞明亮,装修典雅的包厢,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湘菜,他觉得沭宴说得没错,他确实很喜欢,也没有白期待。
沈昭晔本来以为这一顿午饭就是沭宴的“奖励”,没想到等他们吃完饭,服务生收拾好了桌子,上了壶普洱后,真正的“奖励”才登场。
他双手捧着被热茶,看着沭宴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夹,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沈昭晔没有动手打开文件夹,而是双手握紧了茶杯,抿了下唇,才问沭宴,“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