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宴这边不知道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商陆的心理历程,只听他嫌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阿宴你那星韵是不是要破产了?”
沭宴办公室就他和桑林两个人,空旷又安静,商陆嗓门再大些,坐在宽大的白色大理石办公桌外侧的桑林将破产这两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他瘫着一张冷峻的脸,刚要起身离开,就见自家老板朝他比了个坐下的手势。
不是很想听老板和朋友聊天的桑林,面无表情地坐了白色真皮沙发椅中,内心则是十分痛苦。
沭宴心仪的房子到手,自然愿意陪友情赠送房产的冤种好兄弟闲扯几句。
他这边笑吟吟地回了句,“你那游戏战队输得要去打网吧联赛,我家公司都破不了产。”
“你没破产你送人家这么小的房子?诶不对,你还不是送,你还要收房租?不是,阿宴你什么时候变铁公鸡了?抠死你算了。”
商陆同沭宴是竹马竹马,再明白不过好兄弟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仿若古时世家公子的皮下,到底是个什么糟心玩意。
就是因为认知太全面,所以商陆才不会像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慢待轻视沭宴的那些情人。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要一定说他对什么是什么感官,那大概是觉得他们遇到沭宴有些可怜吧。
毕竟给沭宴当情人的原因不外乎是名与利,到最后却有极大的概率迷失于这人的温柔中,丢了心失了魂,自此陷入求而不得的痛苦中。
如今深受沭宴迫害的名单上要再添上个沈昭晔了,商陆虽然没亲眼见过沈昭晔是哪位,可就看沭宴不舍得花钱的抠门德行,他就敢断言,这位一定是沭宴情人名单中最惨的一位了。
“陆啊,哥问你,你谈过恋爱吗?”沭宴靠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中,笑着问电话那边的商陆。
商陆嗤道:“爱人只会影响我的手速,你等凡夫俗子不懂。”
他倒是绝口不提怕谈恋爱,是因为当年他们一个厉姓好兄弟第一次易感期信息素失控,惹得大半个学校的Omega前赴后继,宛如丧尸袭城,场面极其可怕,让他从那时起就对Omega有了心理阴影。
“是是是,我不懂,你和游戏过一辈子去吧。”
“对对对,反正和你是不能比。不过话说回来,你抠了吧搜的真的好吗?我那还有几个大的,要不你用那几个?”
“阿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情趣,和你说你个单身狗也不懂。”
沭宴换了个坐姿,裹在深灰色西装裤下的大长腿交叠起来,空着的右手在膝盖上轻快地敲击着,节奏愉悦,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炫耀。
“……”商陆沉默了三秒钟,忍了又忍,还是炸了毛,“我不懂,你都懂行了吧!你个懂王!小心玩脱了!再见!”
沭宴拿着手机远离耳边,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桑林,将手机放在了面前的一叠文件上,笑容无辜,“阿六脾气越来越急了,还没说几句话就挂电话了。”
桑林:“……”其实一点都不怪商先生挂电话,因为他也无数次地想挂自家老板电话。
只不过商先生敢,他不敢而已,毕竟自家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自己一个卑微打工人拒绝不了。
桑林推了下眼镜,语气平直,配上冷峻的没有表情的脸,像极了机器人,“老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工作了。”
“有事啊。”沭宴探身拿过放在显示屏旁的台历,翻了两页后,目光落在了最新一页最下一行的几个数字上,问:“文缨的假期什么时候结束?”
桑林都没用思考,立刻就回答了沭宴的问题,“十月八日结束。”
“这么久啊。”沭宴诧异地将手中的日历又往回翻了三页,“嚯,大半年的假期,谁批的?”
桑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沭宴,斩钉截铁地说道:“是老板你自己批的。”
“我?”沭宴摇头,不可能,他一个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怎么可能给手下的金牌经纪人批大半年的假期?
绝对不可能!
桑林看着沭宴否认态度坚决,尽职地将当时的情形转述给了沭宴,“今年年初,文缨手下最后一位歌后生子隐退,她就来跟您请年假,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沭宴被桑林这么一提醒,当即就想起来了。
文缨除了能力以外,还有个所有老板都欣赏的优点,就是工作狂。
可以说,整个星韵上下加起来,都找不出一个比文缨更热爱工作的人了,就连沭宴都自愧弗如。
文缨在圈里有个绰号是“拼命三娘”,入职星韵十四年,就休过两次年假。
这次也是因为手下唯一带的艺人生子隐退了,又没有新人用她操心,这才兴起休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