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抱怨有用吗？还不赶紧打电话！”摄像大哥的手都是抖的，按两次拨打键才将电话打出去。
另一边的文木软着手脚爬到岸边，怯怯地往河里看了一眼，只见宋意随着河水沉沉浮浮，而沈昭晔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脑中“嗡”地一响，脸上的血色退了大半，冰凉的双手用力抓着青草，嘴里面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完了，这回真完了。我没想过让他死的，真的没有。怎么就成了这样？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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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正守着垃圾桶抽烟呢，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到副导演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副导演，问：“来根啊？”
“来什么啊。”副导演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这会儿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出事了。”
张导心里面“咯噔”一声，递烟盒的手将在半空中，刚要问出什么事了，就听副导演接着说。
“河上那绳子断了，沈昭晔掉河里了，宋意跳下去救了。”
张导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就这么一手拿着烟，一手举着烟盒，怔怔地看着副导演。
副导演催道：“老张，别愣着了啊，赶紧的啊。”
张导回过神来，脸白了两个色号，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按灭在垃圾桶上，烟盒狠狠地往垃圾桶里一丢，发出“哐”地脆响。
“给文缨、老黄、景区负责人、120和119打电话，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疯了！真特么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掉河里了啊！”
副导演“诶”了一声，又问：“那另外两组怎么办？还录吗？还是让人带他们回来？”
张导也是一脸愁容，用力抹了两把脸，长长叹了口气，道：“不录了，都这样了，还录什么了，别那边再出什么事，那咱可真有事干了。”
——
沈昭晔掉进水中后呛了几大口的冷水，他挣扎着浮出水面，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可急促的水流迎面拍在他的脸上，灌入鼻腔和口腔，窒息的痛苦一度让他在河中不停地挣扎。
再又一次被卷进河中时，沈昭晔苦中作乐地想他这好不容易重生的一世，可能就要结束在这条河中了。
要是老天爷知道他这么不争气，还没活够一年呢，就这么死了，一定不会让他重生的了。
沈昭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再又一次冲上水面时，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破开水面，朝自己游过来的宋意。
显然，宋意也看到浮出水面的沈昭晔，双腿加速蹬水，朝他伸出了手。
“沈哥，噗，再坚持一下，噗噗，抓住我的手！”
沈昭晔努力抓住宋意伸过来的手，尽量克制住求生的本能，不让自己像颗海草一样缠在宋意的身上。
宋意见抓住了沈昭晔，松了一口气，快速地游到沈昭晔的身边，从抓他的手，改成了夹住他的腰，带着他往河岸边游。
宋意眼尖，看到岸边有根垂下来的大概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树藤。心中大呼得救了，忙带着沈昭晔破开了急促的水流，来到了岸边。
他一手抓住树藤，暗自运气，猛地将沈昭晔举出水面，推到岸上。
沈昭晔上半身上了岸，赶忙自己抓住茂盛的青草，费力地向上爬。
宋意毕竟是Alpha，力气大，一手抓住树藤固定住自己，另一只手推着沈昭晔的腰背，将他完全推到了岸上，这才抓着树藤爬上岸。
他上了岸后，看着侧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呼呼喘着粗气的沈昭晔，忙问道：“沈哥，你哪里难受？还是受伤了吗？”
沈昭晔灌了个水饱，冷腥的河水在他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要将胃撕碎了一眼的疼。
他费力地撑起身体，一张嘴，“哇”地开始吐冷水。
宋意吓了一跳，忙半跪在沈昭晔旁边，生疏地帮他顺着背，还不忘安慰道：“沈哥你再忍一会儿，摄像大哥看到咱俩掉河里了，应该已经通知导演那边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沈昭晔吐完胃里的水后，好受了不少。他扭头对宋意露出抹感激的笑，“谢谢你，宋意，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淹死了。”
宋意看着沈昭晔惨白的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的脸色，心中也有些后怕了。
他倒不是后悔自己跳河里救人，而是嫌自己当时反应太慢了。
如果他当时再慢上几分钟，不，哪怕是几秒，沈昭晔就真的可能会死在这条河里了。
宋意一想到这个在南辞传剧组和这里都这么照顾自己的哥哥会死在自己的面前，从心底蹿起一阵寒意。
“哎呀，什么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沈哥你快‘呸呸呸’。”宋意说完，自己先呸呸呸了三下，还让沈昭晔一起跟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