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致柯:“不忙的话,介意进去喝一杯茶吗?”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着逐渐凋敝的玉兰花,“虽然现在不再是恋人关系了,可算来自从我离开新闻部,我们好像也许久没见面了。”
沉思了一下,而后望向周颂宜的眼睛里含了笑意,“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朋友身份?同事身份,这次总不过分了?”
“哪有。”周颂宜有点不好意思,“是我一时忘记了。工作室里有点乱,我没有收拾,我们还是去旁边的厢房聊吧。”
“也行。”
两人并肩走着,周颂宜三步一回头,直到小金毛迈着腿冲到她的前面,她才堪堪收回目光。
随口问:“你呢,想喝什么茶?”
“都可以。”
周颂宜其实刚问完徐致柯,就想起来一事。不过听他这样说,也就没再提起,“那就白牡丹吧。我这儿只有白牡丹,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这个品种的茶。虽然也是很久前的事了,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改变,但你既然都说了随便,那就它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徐致柯敛下眉睫,让人猜不透心思。
在他沉默中,周颂宜也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自己心下也怔愣了。
现在看来,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习惯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有时候习惯了,再去适应其他的,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徐致柯叹了一口,“你走之后,我也尝试过其他口味的茶,可不论哪一款,都比不上当初的哪款。”
“试过很多茶,最爱的还是白牡丹。”他的语气里有轻微的嘲弄。
“可能是我泡茶的手艺不精,为了不让自己的味觉受委屈,倒是要向你讨教一番泡茶的技巧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周颂宜听进心里去了,情绪也有点低。
她说:“一定。你要是问我,我肯定知无不言。”
话落地的那刻,刚好走到尽头,周颂宜推开隔扇,“走吧。”
知道她有意转开话题,徐致柯看出来了,却也没戳破。
以两人如今的身份,自然无法再想从前那样谈天说地、高谈阔论。话题落在地面上,气氛就冷了场。
最终,品完周颂宜泡的白茶,他主动提了告辞的话。
徐致柯看着脚边一脸兴奋、不断围绕两人打圈的金毛,对周颂宜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了你。”
“应该的。”周颂宜说完,顿了下又补充道,“那就提前祝你戛纳之行旅途愉快。”
他低低笑了声,“好。”
*
周颂宜将院子外边的铁门关上,将金毛放在院子里自由撒欢,自己则是待在工作室处理工作。
她向来处理工作都是在这,不喜欢将工作带回家,嫌闷。
事情处理完,也没急着回去,在院子的石凳上坐着陪金毛玩了一会。
过了一会,掏出手机,给家里的住家阿姨发了条消息,让对方准备一点宠物用具。
事出突然,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好。
晚饭没回去吃,点了一份外卖,坐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将前几日看剩的剧集一口气追完。
外卖盒扔进垃圾桶。日色渐暮,橙黄的落日霞光弥散在山林间时,她牵着宠物牵引绳,驱车回了和靳晏礼的那个家。
靳老太太寿宴前一阵,两人其实都挺忙。
单方面的冷战,周颂宜不大想搭理靳晏礼,恰好那阵子飞江西进行地方文旅宣传活动。也乐得自在。
靳晏礼则是在碾转于实验室和公司,每天忙得天昏地暗,还得抽出时间参加座谈会。
两人夜里见不上面,忙里偷闲的时间里,他爱给周颂宜打视频通话。
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接,或者将视频通话转接为语音通话,然后草草聊了几句,便结束了话题。
她和靳晏礼之间的相处,没有正常夫妻间的那么多话闲聊。
那些亲昵的话语对于寻常夫妻来说是感情的调和剂,但在她这就觉得腻歪。
感情没到深处,应对起来就稍显敷衍。
周颂宜不喜欢靳晏礼给自己汇报他所有的行程,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无形的窥视。
她不喜欢靳晏礼掌控自己所有的行程,换而言之,也并不想了解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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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见周颂宜回来,其中一个阿姨走上前,问:“周小姐,晚饭是现在做,还是晚点等先生回来了再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