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哥,洄姐之前去宁港,不是去旅游的。”陈舟又想起什么,“她在那买了套房子。”
齐溯猛然回头,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不再平静。
江洄虽然是孤儿,不知道祖籍在哪里,但她自5岁以后就一直在东江,大学也没考到别的地方去,东江怎么也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家乡。
她在重明工作这几年,收入不错,但哪怕通勤再累,下班再晚,她也没买房买车,现在怎么会突然在宁港这么个小地方买房。
她想做什么,她在计划离开吗?
齐溯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用力地陷入柔软的海绵里,拉扯着周围的皮革皱痕斑斑。
他时常觉得,江洄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看似被抹杀了飞翔的欲望,其实一边在学人类的语言假装讨好主人,一边在默默地寻找那把打开牢笼的钥匙。
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
隔壁办公室的江洄没有精力去考虑齐溯是不是又在怀疑她,她按着肚子,全身上下都冒着冷意,心里一阵阵慌乱。
她趁还有一丝力气,给前台的周嘉卉拨去了电话:“小周,麻烦你帮我去楼下药店买止痛药。”
听着她虚弱的声音:“洄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只是痛经而已。”
“好,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谢谢!”
江洄平常也会难受,但在可承受范围内,几乎不影响工作。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以为只是同往常一样,忍忍也就过去了。后来开始心慌,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也直冒冷汗,江洄意识到不对,这才求助周嘉卉。
陈舟汇报完回办公室时,看到江洄靠在沙发扶手上,有些奇怪。江洄上班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端坐着,更不会在上班时间歪七扭八地靠在沙发上休息。
“洄姐,你怎么了?”
陈舟拍了拍江洄的肩,她没有回应。他低头看见她衬衫后颈处的衣领已经湿透,呼吸也很急促,才发现不对。
陈舟又摇了摇江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洄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江洄痛得意识模糊,只知道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回应:“没事,痛经而已。”
“怎么了,陈舟?”齐溯从门口路过,听到里面陈舟的声音,着急地询问。
“洄姐很难受的样子,是不是——”
齐溯快步小跑过去,小心地捞起她,靠在自己身上。
江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脖子上,身体也是冷的。
“江洄,江洄!”
江洄没有回应,齐溯转头去问陈舟:“怎么回事!”
“说是痛经,我进来就已经这样了!”
齐溯让自己冷静下来:“给老刘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门口等我!”
“哦哦,好。”
江洄隐隐约约听到要去医院的话,颤抖着抓住身边人的袖子:“不去医院。我让小周买药了。”
齐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用外套裹住怀里的人,直接抱起来就往外走。
陈舟跑在前面,提前去按电梯。齐溯快步跟在后面,路过其他办公室的时候,惊起一路的疑问。
“齐总抱着的是小江吗,她咋了?”
“江助理怎么了?”
怀里的江洄眉头紧锁地靠着他,汗水浸透到他身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意识。天知道她是有多难受。
浸湿的冷汗,急促的喘息,轻飘飘的身体,齐溯真怕她就这样在自己怀里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在夏末的三十多度的高温里,还盖着他的外套,她身上也泛着冷,即便陈舟刚刚说她只是生理痛,齐溯也突然开始害怕她真的会出事。
司机老刘听到陈舟说情况紧急,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公司门口等着,刚打开后排的车门,就看见陈舟小跑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抱着江洄的齐溯。
老刘这才知道是江洄生病了,问陈舟:“小江这是怎么了?”
不等陈舟回答,齐溯已经赶到了车前:“先去医院!”
齐溯把江洄小心安置在后座,自己也准备跟上去,陈舟却叫住了他:“哥,晚上还有跟明德医院的应酬!”
齐溯顿了一瞬,慌乱间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种情况还是有女生跟着一起去比较好,齐溯问陈舟:“小周呢?”
“洄姐让她去买止痛药了!”
“那你跟着车去医院!”
陈舟也陷入了两难:“那你那边怎么办,那群老东西肯定要灌酒的。”
“刘总在,没事!”车上的江洄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不能再拖了,“快去,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