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听见我追剧的台词了?”
江洄最近在看大热的宫廷剧,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追剧的声音太大了,不然这种深闺怨词怎么会从齐溯嘴巴里说出来。
“嗯?”
“没什么。”
齐溯心情愉悦,只是想逗逗她:“我下午还有事,你们好好玩儿。”
江洄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问齐溯要不要一起去聚餐,是江洄看他这么辛苦,一时心软自作主张问的。他要是真的答应一起去,江洄还不知道怎么跟那三个女人交代呢。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齐溯的眼睛:“你啊,一点都不诚心。”
“没有,不是的...”江洄越说越小声,也越来越心虚。
“罚你洗碗吧,我去睡会儿。”
“好嘞!”
*
城北,棠湖私人会所。
齐溯主动约李勇在这里见面。
李勇,潘朝晖的发小,也是齐悦小时候的朋友。磐石集团成立前,帮潘朝晖做事,后来,退居幕后,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
棠湖会所明面上是潘廷均的母亲叶尚敏的资产,实际控制人却是李勇。
齐溯把李勇约在这里,意味深远。不仅表示齐溯了解李勇的各项产业,也知道李勇和叶尚敏的关系。
门外的服务员已经帮齐溯添了两次茶水,第三次进来时,服务生问齐溯:“先生,需要帮您上一杯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
李勇姗姗来迟,齐溯也不着急,倒是年轻服务生怕怠慢了贵客,惶惶不安地候着。
第三杯茶水饮尽,李勇才现身。
虽然早就知晓对方的身份,李勇还是以外界的叫法称呼齐溯。
他大步走来,声音洪亮:“哎呀齐总,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给耽搁了,让您久等。”
齐溯起身与他握手:“您是长辈,我等您也是应该的。”
“哦?”
“我母亲常提起您。”齐溯跟着李勇坐下,“说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李勇以为齐溯是要提潘朝晖,早就在心里打好腹稿怎么敷衍过去了,没成想他直接提起了齐悦。
李勇一时心情复杂。
旧时那些伴随着四季花果香的记忆早已被尘封在箱底,突然被人提及,仿佛被扬起的尘灰蒙了眼睛,疼得人睁不开眼。
“你母亲……过得好吗?”李勇想问齐悦生前过得怎么样,但生前两个字如同旧时光丢过来的荆棘,扎得人生疼。
齐悦去国外后,李勇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但只要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就是个慰藉。
李勇其实一直不愿意接受齐悦的离世。她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当初美好的模样。
直到今天见到了故人之子,李勇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齐溯不愿多说:“还好。”
李勇望着窗外,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在芦苇荡里肆意穿梭的女孩。
李勇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死在了最好的年纪。”
齐溯没接话,耐心等待李勇走出回忆,面对现实。
会所装潢精致,窗户面对中庭,此时正花团锦簇,其间点缀了几支芦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绒特别厚。
李勇灵魂出窍般:“她以前就很喜欢花,我们村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她每次来我们就漫山遍野地逛。她最喜欢的还是芦苇,每年秋天她都要来一趟。”
李勇和潘朝晖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李勇知道齐悦最喜欢芦苇,不像潘朝晖。齐溯第一次去潘宅见潘朝晖时,他对着一池残荷,说齐悦最喜欢荷花。
不知过了多久,李勇终于回神。因为怀念齐悦,他看齐溯的眼睛里已经少了些戒备,更多的是想在齐溯身上找齐悦的影子。
“你的眼睛像她。”
齐溯浅笑:“我的所有都来源她。”
李勇神情一愣,明白了齐溯的意思。
“齐总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说?”
“我来跟您做笔交易。”
简单叙旧之后,客气不复存在。李勇面带笑容,眼神却透着阴翳:“我一个闲散之人,哪里有机会跟齐总这样的老板做生意?”
齐溯开门见山:“七年前,潘朝晖交代你做的事情,我要证据。”
李勇笑意渐起,明知故问:“七年前什么事儿啊?”
齐溯强压愤怒:“七年前,你送了一个女孩去悦来酒店。”
李勇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那年可不止一个女孩。”
话音刚落,李勇像刚反应过来一样,一脸戏谑:“你说的是那个叫江洄的女孩?”
“是。”
齐溯回应得干脆,李勇突然笑出声:“听说,你喜欢那个姑娘?”
“这与我们之间的交易无关。”
“确实不关我的事,你要的东西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