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何思归更是气不打一处，像审问早恋的父母一样，双手抱胸，面色铁青：“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江洄敷衍到：“早着呢。”
“那就是说，他还不是你男朋友？”何思归瞬间喜笑颜开，煞有介事地叮嘱姐姐，“也是，咱得多考验考验他，不能让他觉得咱是轻易能追到的。”
“是他不愿意。”
“他还不愿意！”何思归脱口而出，声调都不自觉尖锐了起来。对齐溯的眼神彻底从敌意变成了仇视。
齐溯暗道真是因果轮回，回旋镖来得这样快。他眼神幽怨地朝江洄求救，却被刻意忽视。他暗叫不好，他可对付不了小姑娘的连环攻击。
何还嘉帮着劝何思归：“二姐，姐姐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何思归瞪着齐溯：“你，有眼无珠！”
说完，她挽着江洄的手臂往里走，又变成了往日里黏人的妹妹：“你不是说回来找妈谈什么事吗，去吧，妈在屋里呢，你好好聊，我帮你好好招待齐总。”
何思归的声音从传到齐溯耳朵里，他不禁叹了口气。何还嘉安慰他：“没事哥，我二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没那么吓人。”
齐溯笑容僵硬：“但愿。”
被何思归支走的江洄听到妹妹这么说，就知道齐溯待会儿怕是好过不了。
她叫住气势汹汹的何思归：“思思，不许欺负他。”
“你还护着他！”何思归气得差点跺脚，“他都不跟你好。”
“我乐意。”
而另一边的齐溯笑意岑岑，一个“乐意”，他愿意承受何思归所有的“语言攻击”。
“你不准笑！”何思归奈何不了姐姐，便回头冲着齐溯使坏，却发现笑着的齐溯风采更胜：“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放过你。”
齐溯立即收敛笑容，装作听话的样子，但他的视线还一直跟着江洄。
何思归这才反应过来这俩人合起伙来跟逗猫似的在逗她，丢下一声“哼”就回自己房间了。
第76章
◎回来◎
自从江洄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以后，何红缨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七年。
她战战兢兢地生活了七年，每一天都活在后悔和自责中。可笑的是，当初欺哄骗她的赌鬼前夫早就遭到了报应，只剩她一人饱受良心的折磨。
何红缨坐在自己的房间，坦然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她听见了二女儿气恼撒娇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江洄到了。
何思归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姐姐，小时候就经常黏着她，她们俩本可以一直做亲密无间的好姐妹。是她，亲手毁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家，毁了她最懂事最乖巧的女儿的一辈子。
江洄出现在她房间门口，轻轻敲门。何红缨从回忆中醒来，望向门外：“阿洄，你来了。”
“嗯。”
何红缨磨蹭着站起身，双手无意识地在衣摆各处揪扯着：“进来坐吧。”
江洄看着这个曾经视为母亲的女人，现在正局促不安地原地徘徊，站起来后连背都不敢伸直。
江洄迫使自己狠下心，走进何红缨的房间，坐在她对面。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吧。”
江洄来到她门口后，就一直在等何红缨发现自己。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要怎么称呼她，现在更是开门见山，不想再跟她寒暄些别的什么。
“我知道。”何红缨双手放在膝头，态度很诚恳的样子。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做的事。”
何红缨重重点头，眼泪也随之掉落。
“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坦白。”
何红缨猛摇头：“我不敢，阿洄。我真的不敢。”
“所以你就假装不知道，粉饰太平，让我一次次忍着恶心叫你‘妈妈’是吗。”
听到“妈妈”两个字，何红缨再也忍不住哭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只听见江洄说：“我真的把你当妈妈的。”
何红缨埋着头哭出了声音，想去拉江洄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是我...对不起你。”
何红缨的年纪不算大，但头顶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干枯得像稻草。脸上又干又瘦，面色蜡黄，皱纹也比同龄人深很多，憔悴得不成样子。
有了重明科技的资助，她依然会出去打零工。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捐助，只有忙碌才能让自己暂时忘记做过的事。
江洄按捺下那一闪而过的心软：“我不敢想，你怎么就那么蠢，会相信郭智刚的话。”
何红缨缓缓地抬起头。
江洄接着说：“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主意，我也相信你不是真的坏，不然也不会收养我和弟弟妹妹们。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一个打过你那么多次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