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上楼这会儿功夫,这俩人聊啥了?
陈舟犹疑着按下启动键,两只眼睛透过后视镜在后排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他们两个在很多时候太像了,喜怒不形于色,陈舟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知道陈舟在好奇什么,也知道他憋得难受。江洄善心大发,简单概括了今天晚上发生了事情:“我住的地方被人砸了,最近可能要暂时借住在齐总家。”
“什么?”陈舟问,“潘朝晖派人干的?”
“是。”
生疏的“齐总”二字让齐溯微微皱了眉,他看向她:“不是要离职吗?”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江洄早上的发送辞职报告到现在才有机会询问。
面对突然的挑刺,江洄也不示弱,毕恭毕敬地回答:“只要在岗一天,您就是老板。”
“行。”齐溯咬紧后槽牙,身边这个人天生就是制他的,她太知道怎么让他生气了。
很快到了凯盛地下停车场,陈舟识相地没有跟着一起去,乖乖地留在车里。
像是为了发泄压抑的情绪,江洄在商场大肆采购一番,到结账时,齐溯拉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收银员一样一样地扫码,齐溯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江洄看出他的意图:“齐溯,我自己来。”
齐溯像没听见,一动不动,江洄又想到什么:“算了,你帮我付吧,谢谢。”
齐溯这才越过满满当当的购物车看向她,嘴角噙着笑,眉眼舒展,商场的顶光灯在他侧脸投下了阴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江洄堪堪承受了一秒钟便移开了视线。
结完账,江洄任由齐溯推着购物车,自己则跟在后面,齐溯见她落后,放慢了脚步等她。
买完生活用品,两人路过服装区,江洄一件衣服都没带走,得先买两套救急。但齐溯家附近的这家商场,卖的都是奢侈品牌,不是江洄平时的消费水平。
江洄心里泛着嘀咕,盘算着在这儿买两套衣服,鞋子得花多少钱。那价格恐怕直逼她在宁港那套房子的钱了。
心里装着事,就走得慢。江洄回神后见齐溯在等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齐溯对身旁的江洄说:“今天暂时先买这些,衣服和护肤品什么的,我刚刚请夏可先帮你准备了几套,待会儿送过来。之后的她会再准备。”
“别。”上次在夏可工作室见到的衣服,无一不是大牌,这不是江洄能消费得起的,“就这两套应急就行,以后的我自己买。”
齐溯侧头看她,江洄再一次提醒:“真不用。”
“好,听你的。”
再次来到齐溯的家,心情完全不一样。上次来这儿,还是来还那件他母亲设计的礼服。江洄庆幸自己当时坚持要把礼服还回来,不然今天怕是也和其他衣服一起遭殃了。
屋内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江洄却觉得陌生了很多,站在玄关处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间。
以前来这儿的身份是助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进出这个空间。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檐下客,一只需要依附齐溯才能活下去的飞鸟。
一切都如江洄事先计划好的进行着,只是比江洄预想的要快,以至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刻,江洄还是很茫然。
齐溯注意到她的彷徨,浅笑着说:“怎么了,不认识了?”
江洄喃喃道:“是有点。”
齐溯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拉着她进屋:“跟以前一样就好。”
“那我们呢,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以前哪样,老板和助理?你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呢?”
这个问题太难了,江洄愣在当场,清澈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迟钝而空蒙。
就在今天上午,她也和陈舟说起这个话题,她和齐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当时她没能回答陈舟,现在也回答不了齐溯。
齐溯知道这个问题太难为她了,因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别想了。走,去看看房间?”
“嗯。”
齐溯家不算特别大,有三个房间,只有一间客卧没有独立卫生间,被齐溯当作书房,剩下两间卧室倒也方便他们分配,也不会出现同用卫生间的尴尬。衣帽间只有主卧才有,也是齐溯之前住的房间。
齐溯领着江洄到了主卧:“你住这间吧。刚刚陈舟找保洁公司做过卫生了,你放心住。明天我让人在主卧安装一套新的洗烘套装。”
齐溯为她想得周到,显得江洄使计住进来更加卑劣。她当然清楚齐溯家的布局,她一个寄居的人怎么好意思霸占主人的房间,她婉拒到:“我住客卧就好了。”
“别争了,都一样。”齐溯怕她尴尬,佯装还有工作,“你先收拾,我还有事,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