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少奶奶不是随将军一起去田观察府上赴宴了么,怎么回来时这一副模样?
眼看天黑,绿樱还是进去看个情况,一进去就看到二少奶奶趴在床边抽泣,哭得不能自已。
“二少奶奶……”她上前抚上她肩头,安慰道:“是不是和将军吵架了?”
“他为什么总是怀疑我?”卫瑜然用指尖抹去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哭诉,“绿樱,这事真的是我的错吗?”
“他亲口许给我的承诺,三言两语便给否了,还怪我说话不一致——”
绿樱看着二少奶奶声泪泣下,委屈得让人怜惜,但她也不知来龙去脉,只能安抚:“将军许是气上头了才口不择言。”
卫瑜然回忆他凶狠的面孔,一句一句的质问掷地有声,有条有理,还留着一手真相等着看她笑话。
黄符……她怎么知道被贡文星捡了去?她第一时间不也想要回来么?
是贡文星先说是他自己求来的,她为了自己名声,撇清与黄符的关系有什么错?
“他怎会气头上,他分明理智得让人害怕。”
他把自己叫到书房就是为了验证她撒谎与否,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卫瑜然一想到这,胸中悲戚,热泪簌簌落下。
绿樱把她扶到床上,“二少奶奶,更深露重,咱们先保重身体。”
卫瑜然睡下,却睡不安稳,又做了梦。
梦到周枭和她恩爱着,却突然把她翻转压到桌上,在她背上用力咬,有天变得极为恐怖,失控地叫来所有人来看她不-堪的一幕,一边羞-辱她是荡-妇。
把她作践一番后,转头居高临下嘲讽:“就凭你也配进我周家大门?”
随后周枭便身着一身大红婚服,在部将下属们的哄笑下将江如雨八抬大轿迎娶进门。
她和绿樱站在人群角落里,耳边宾客纷至,恭贺庆贺,她只能失神看着他风光喜庆,与别的女人一拜天地。
她和周枭的恩爱只是给他的人生添了乐趣,玩-弄过后就狠心抛弃,最后被人赶出了凝香阁,只能和绿樱住在偏僻的小院,无人问津。
再后来,她肚子莫名其妙大了起来,府里窃窃私语,手上管账的人不再是她,之前在营寨拿的月钱被勒令全部交出来,手里没了月钱,也没有半点私房钱。孕吐了,难受得厉害,不得已她去找周枭,却被他质问:“真的是我的孩子?”
“周枭,你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她,卫瑜然忍受不了他的怀疑,苦涩反问:“你怀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别的男人的种?”
“难道不是?”
短短几个字,却剜心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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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两日,谁都没去理谁。
卫瑜然寻着机会就绣荷包,看着自己攒下的一千三百文,她这才感到有些安慰。
许是那个梦导致心神不宁,她出错的次数增多,指尖被针多次刺到,她疼得每次都蹙眉。
直到这天,周枭突然全营寨大举搜查,似乎要盘查什么,小亳被他抓了出来。
她正在竹轩居绣荷包,刚被针刺破了指尖,出了血,周枭就在这时突然进来,她抬眼一看,只见小亳把他这段时间为她私下售卖荷包的事情全盘托出。
绿樱在一旁说:“奴婢也不知道将军为何突然搜查起来。”
两日不见,周枭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想起那日她在书房里绝情的话,扫过她手上的针线,神情肃穆。
就在今日,他莫名发现书房地上有一纸条,上面写着和李勇那日被稚童塞过的纸条一样,皆是揭发定北转运使曾动用军费三百万贯买北珠一事。
甚至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
他不得不怀疑营寨里有了内鬼,竟然能将这样的纸条塞到他书房里。于是大搜查,却意外让他搜查到厨房伙夫小亳竟然一直在帮这个女人私下卖荷包。
营寨物资和人员出入都会严格登记,防的就是怕有人浑水摸鱼,甚至泄露军情密报。而她,堂堂二少奶奶,竟然参与其中,为了卖荷包而捅那么大的篓子。
看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周枭挥手让李勇把其他人带下去,等到竹轩居只剩下他和卫瑜然两主仆,他才开口质问:
“私下让人买卖这些玩意,你知不知犯了多大的罪?”
要是知道犯了大罪,她当初就不会做,卫瑜然看到他兴师动众来盘问自己,小亳又被抓了起来,隐隐猜到可能是出了大事,心下难免慌乱。
“……什么罪?”
“破坏营寨保密工作,你说多大的罪?!”周枭面色难看,“倘若想治你的罪,你和你那两个丫鬟一个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