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仔细向谢久淮汇报北狄这次派来的使者中有两人都与伏真关系颇深,不知怎么,右相竟然没有发现。
张冶低声说道:“更有传言,赤狄部落中那个赤面将军没有死,而是带着伏真的儿子阿延一起来了京中。”
谢久淮神色微动。
一旁的齐洪难得满眼忧虑:“要是他们真来了,京城还不知会被他们闹成多乌烟瘴气的样。若是战事再起,我们是不是还得去北地?京城这边,金吾卫那群人能守得住么。”
“齐兄,慎言。”张冶提醒一句,又看向谢久淮,问了同样的问题,“世子,陛下会让我们回北地吗?”
谢久淮沉思片刻,只道一句:“那要看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三人都沉默下来。
只有战事不顺,他们才能有机会回北地。可这个时刻,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夏国不会打败仗。他们心中也无比希望北狄刺杀一事能快点结束。
谢久淮想起这几日来京中的纷乱,想起北地的过往和转瞬即逝的安宁,他忽然想到昨夜那个被困在恶梦中不安轻喃的身影。
姜念遥一定希望能留在京城,希望京城能一切安稳。
就在这一刻,谢久淮忽然觉得自己留在京中也不是不行。
至少他能在这里护住家人,挡住北狄的阴谋诡计。
第42章
◎她留下的血书◎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姜念遥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马车还未动,冷不丁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睁开眼一看,果然是姜欣媛。
不等姐姐开口,姜欣媛就已经上了马车,往她身边一坐,不满地问:“姐姐故意支开我,是要去哪里?”
这日与妹妹中午说完话后,趁着妹妹回了安国公府,姜念遥乘马车出门准备去京郊。
京中如今日子不安生,为着安全,定远侯府的几个侍卫跟着她。
见到妹妹上了马车,姜念遥遮掩慌乱,微微一笑:“你怎么猜到的?”
姜欣媛撒娇般哼了一声:“姐姐找理由将我支开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按理说她该偷偷跟在马车后面,等到马车到了地方后再跟在姐姐身后看她到底出门要做什么事,但是她实在心急,所以直接上了马车。
姜念遥听了妹妹的话,知道这下瞒不过她,所以干脆带着妹妹一同出发她让车夫直接赶马,马车沿着路往前跑,姐妹俩在马车中低声交谈。
“你应该猜到了,”姜念遥的声音很轻,“我要去京郊看望祖母。”
果然与姜欣媛猜的一样,她又问:“只是看望祖母?”
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对姐姐的关心。
自然不是。
“确实还有别的事……”姜念遥不再隐瞒她,“我听说了薛家的事以后,心里总觉得不大安慰,想再去那个院子里看一看。”
她口中提到的薛家的事,自然是指薛家大哥在宫宴中救驾有功,薛寄儒官复原职的事。
“姐姐觉得这事有问题?”
姜念遥轻轻摇头。
“只是心中有些不安。我总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薛家才刚得罪了卢家和右相,结果又凭着北狄刺杀陛下之事成了有功之人,右相反而失势。所有这些事加在一起,不过在短短几日之间发生,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我总觉得薛家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现在京中世家一定都在盯着薛家,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对,世上根本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书房中,张冶声音紧绷地应和谢久淮的话。
他们三人同样说起薛家这几日跌宕起伏的经历,谢久淮认为北狄刺杀陛下一事扑朔迷离。
若是往常,齐洪定会粗声粗气说起他的想法,可今日他异常沉默,反而是张冶大谈他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北狄使者能带着那么危险的兵器出现在宫中,宫中定是有北狄的细作,恐怕细作的来头还不小。可今日我仔细一想,总觉得北狄刺杀陛下一事十分奇怪,一切都太过草率,仿佛根本料定了不会成功。”
张冶难得看起来比齐洪还要激动。
他说的这些话,谢久淮心中亦有同感。
“还有琼苑走水一事,”张冶神情严肃,“此事不是意外,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皇帝已经下令让左相带人彻查此事,可事情究竟能查到什么地步,是否能水落石出,一切都说不准。
齐洪自进了门,就一直一言不发。
张冶说完了想说的事,终于忍不住问他:“齐兄,你今日为何如此沉默?”
齐洪一向藏不住事,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一见他为难的表情,张冶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向世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