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的她不会知道,三年之后,谢久淮真的帮她找到了师弟。
原来骆竹就藏身在京城当中。
“世子。”
门外传来的响声打断了谢久淮的回忆。
他收齐手中的玉簪。
玉簪上的格桑花栩栩如生,这是当年谢久淮醒来后发现的玉簪。这三年来他一直都想要找到这个玉簪的主人,他心中有预感,找到了这玉簪的主人,他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将簪子收好,沉言道:“进来。”
来的人是张冶。
他之前受谢久淮的吩咐去调查薛家,如今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因此前来禀报。
薛家似乎与这些年京郊女郎失踪一事有很深的关系,
这些年来,京郊的女郎多有失踪的。其实不只是京郊,别的地方也有失踪的女郎,朝廷一直在查这些事,但始终没有眉目。谢久淮怀疑这背后的人大有来头,所以朝廷暗中查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出那些失踪的女郎到底被人带去了哪里。
不过昨日,姜念遥的话提醒了他。北狄的使臣来刺杀皇帝,琼苑随即走水,就如同三年前的芙蓉园一样。而三年前正是北狄王伏真暴毙的日子。
谢久淮在心中大胆猜测,这次救驾有功的薛家或许与北狄有着值得人深挖的关系。
只是薛家背后的朝堂之人到底是谁,他不敢妄下结论。
谢久淮毕竟回京不久,与京中的朝堂牵扯不深。况且薛寄儒这段时日与左相和右相的人都有牵扯,此事还有待调查。
至于姜念遥提起的在薛家附近看到北狄的人——前些日子谢久淮与姜念遥一起在街上时,他就隐约察觉到两个奇怪的身影。
谢久淮觉得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但他又想不出这人的身份,他猜测或许是曾在战场上见过此人。
或许有北地的将士混去了京城。
没想到张冶一查就真查出了一些东西。
“薛寄儒三年前曾暗中带一个女郎进了薛府,那女子一直没有出府,但后来就不见那女郎的身影。”
张冶找到的是当年薛家的厨娘。她因为年岁已大,如今已经回到老家。
据她回忆,那女郎进了薛府后神秘消失,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薛寄儒带她进府的时候,瞒着他的父母,只是因这厨娘要做饭食,所以薛寄儒没有特意隐瞒她。
只是她也只特意为那女郎做了三日的饭食。三日之后,薛寄儒让她不必再单独准备饭食。可那女郎并未离开薛府。
之后她也没有再在薛府见过那女郎。关于此事,她心中虽有猜测,但是从未表现出来。
她一直觉得那女郎许是死在了薛家。
谢久淮听完他的话,眉头紧皱。
“世子,你说那女郎有没有可能是与京郊其他失踪的女郎一起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张冶猜测道。
谢久淮:“若是如此,薛寄儒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把她带回家?”
张冶沉思片刻:“世子的意思是薛寄儒把那女郎杀了,埋在了薛府?”
“那女郎是在什么时候被带去薛府?”谢久淮又问道。
张冶立刻回答:“三年前的冬日。”
谢久淮心中一震。
三年前的冬日,正是他在北地坠崖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正是姜念遥在京郊养病的日子。
而她养病的那个院子就与薛府相邻,仅一墙之隔。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他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表现出来,吩咐让张冶继续盯着薛家,他们有任何异动都要告诉他。
薛寄儒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是如今还不是将他挖出来的最好时机。
他们的动作不能太明显。
张冶离开后,谢久淮悄悄去了姜念遥所住的院子。
他没有惊动旁人。他当然不怀疑姜念遥之前告诉他的那些话,只是若薛寄儒三年前真的杀了那个女郎,与薛府只有一墙之隔、住在京郊的姜念遥恐怕会受到牵连。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刚走到院门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院中的仆婢都不在这里,谢久淮抬步静静地走到院门前往里面看去。
只见姜念遥站在院中,就在她面前那棵树上,一个少年人坐在树枝上,树枝上的叶子晃晃悠悠、似落未落。
“你真的从前没有见过我吗?你对我没有一点印象吗?我挡住脸呢?如果我挡住脸,你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少年说到这里,真的用手挡住脸让姜念遥看他。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幼稚。
谢久淮冷脸听他说话。
还说自己不是江湖大盗,却随意闯进别人家中,这算什么事。
他对此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谢久淮本想走上前将这人赶出府,但脚刚抬起来便听到姜念遥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