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收回铺子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回春堂的气氛一片焦急,大家都舍不得这个地方,小六更是,决定去见见俞信。
背着十七,十鸢到了回春堂,此刻小六正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十鸢提出和小六一起去,大不了,她去求求静夜。
刚出回春堂,十鸢就看到了十七现在街道上等着他们。
三人走去,氛围有些凝重。
“十七,做叶十七的这段日子里,你开心么?”十鸢小声问十七。
十七点了点头,“很开心。”
十鸢拉住了十七的手,对小六说:“六哥,你先过去,我还有些话要和十七说。”
就让她狠下心来,让他永远做只属于她的叶十七好不好。
小六先走一步,十鸢问:“你想一辈子留在清水镇,只做叶十七么?”
十鸢的眼睛有些朦胧了,叶十七做回涂山璟的那条路,又何尝不是荆棘满路,她哪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为他去除所有的坎坷。
一开始,她站在书外,以为自己是那个纵观全局的人,可如今她成为了书中有些重量的角色,她觉得自己站在了雾里,自己走错了哪一步,事情就可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若是不让他做回涂山璟,那玱玹的那条路又会向哪个方向发展。自己也总会跟着小六离开的,到时候,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待在何处。
十七摇摇头,“我不是想一辈子留在清水镇,是想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做你一个人的叶十七。”
十鸢的泪水流了下来,“十七,你回去吧,我陪六哥去就好。”
十七的指腹轻轻擦去十鸢脸上的泪珠,温和地说:“阿鸢,你想我做回涂山璟对么?”
她的话语里,总是含着总有一日会离开的意味,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着把他变回从前的涂山璟靠近。
所有人都抛弃了涂山璟,但她没有。
他也相信,她不会抛弃她的叶十七。
十鸢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竟知道她知晓他原来的身份,她拼命地摇着头,眼泪不停地落下。
不是的,不是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十七捧着十鸢的脸,温柔地为她擦着眼泪,笑着说:“别哭了阿鸢,陪我去见见清水镇的半个王吧。”
从捡到他的那时,十鸢就整日以纱覆面,就连去回春堂,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十鸢的灵力并不低,他不知道十鸢面临着怎样的仇敌,到只有他做回涂山璟,才能真正保护她,让她摘下面纱。
十鸢摇了摇头,让十七自己去了。
坐在河边许久,毛球贴着水面飞来,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十鸢,“倒是重逢后第一次见你哭,怎么了?和你那小郎君吵架了。”
十鸢白了相柳一眼,冲他伸手。
这倒是十鸢第一次体验相柳的坐骑。
相柳问:“去哪?”
十鸢躺在雕背上,心中暗骂,破阳光真刺眼,闭上了眼睛,“你海底下有个蚌壳窝是吧,让我住几天,静静心。”
相柳蹲下身,掐住她的脖子,“你怎么知道?”
十鸢无所畏惧地拍开他的手,“你管我,就说让不让吧。”
本来心情就烦,又搞恐吓这一套。
相柳被气笑了,“那是我家,你住哪,我住哪?”
十鸢说:“反正我家也没人,这么宽敞,你想住哪住哪,实在嫌弃,住六哥那也行。”
相柳还是把十鸢带到自己家,看着她变幻出一床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相柳心中叹气,真是麻烦。
小六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十鸢的院子里,没想到却在十鸢的房间里看到了相柳。
小六问:“你在人姑娘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十鸢呢?”
相柳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你来得正好,给我换一床新的被褥。”
小六笑了,“我那脏被子你都睡得下去,十鸢这天天被十七熏得香香软软的被子你睡不下去?不对,你干嘛要睡人十鸢的床。”
相柳被烦得头疼,“那你应该去问你善良可爱、鸠占鹊巢的好十鸢,她怎么了?”
小六这下笑不出来了,“要不然,你直接去十七的房间住吧,反正他今后大抵也是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相柳的眼中燃起一抹杀意。
小六说:“被他的家人找回去了,十鸢应该是提前知道了。”
相柳站起身,“我去杀了叶十七,把尸体送给程十鸢,就当报恩了。”
小六连忙拉住相柳,“你这是报恩还是报复啊,他俩的事还不一定呢。”
十七的真实身份涂山璟是高贵不假,但他始终觉得程十鸢做为灵力高强的高等神族,身份也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