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更生气了:“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没有见识,能看出来什么!你那老师肯定也是个不入流的货色,配你正好!”
“陈芸!”陈芸震惊地转过头,就见李泽山满脸怒色,眼睛还夹杂着几丝惊恐,“你在说什么!快把我嘴给我闭上!”
陈芸委屈:“妹夫,是小婵不尊敬我,我只是在让她不要被新老师骗了。宸京可不必她那乡下,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万一她那个新老师——”
“住嘴!”李泽山生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李干婵知道了,看来李泽山没有告诉陈芸,那天带走她的是郁嘉木,后面的新老师也是郁家的人脉。
李干婵正是猜对了,李泽山确实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妻子陈若的姐姐陈芸是个藏不住事的,告诉了对方容易节外生枝。现在听到对方还要继续辩诉,李泽山头都要大了,在宸京,甚至在整个玉利国,哪个人有胆子敢说郁家不入流,是不要命了吗?
李泽山:“你要是现在再多说一个字,就别再踏入李家的大门。”
陈芸悻悻闭嘴。
李泽山的总助走过来:“李总,江家来人了。”
李泽山抚掌大笑:“我就说,这几日都不送邀请函过来,肯定是打算亲自来接人。陈若,小婵,还愣着做什么,我们走。”
总助惶恐:“李总,江家那边说了,他们这次只请了小姐一人。”
李泽山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你说什么?”
总助硬着头皮把话再复述了一遍。
氛围瞬间冷下来,冷得都快结出冰碴子了。
李干婵起身,乖巧道:“那我就先走了。”
将其他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总助跟着过去,在李干婵上江家车之前,有些心虚道:“小姐,之前在机场接机那次,我对您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您多多担待。”
李干婵看着这位年近三十、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微微弯着腰,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再更仔细地看,额头上还冒出了不少汗。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坐上车后,总助还十分讨好地冲她挥手再见。
——权势与地位。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原因,他看出了江家对她的重视。
作为得利者,李干婵觉得此时心里升起的复杂情绪有几分虚伪,但她更明白,如果她对于这样的关系完全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绝对会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被这个高阶歧视低阶,而前者又会被更高阶倾轧的扭曲规则,彻底吞噬。
江家的外观本就豪华,今日因要举办晚宴,更显得壮观。
金碧相辉,觥筹交错。
李干婵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误入上流社会的流浪猫,一看见某处的反光,才发现自己今日穿着华丽,光看外表,已经完美地融入了轩裳华胄地贵族人群之中。
李干婵并不知道,自她一进入宴会之中,许多人都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因为她足够眼生,也足够亮眼。
“喂。”
李干婵发现反光里出现一团鲜艳的红色,转头一看,果然是江慕星。
“你傻了,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江慕星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装,但并不板正,反而是合了他的性子,版型中带着几分随性,在贵气之余又添了几分不羁。
就像一团充满生命力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
李干婵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江慕星的衣着,浑然不知后者正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见她要看过来,才仓皇地转开头。
“你今天算是——啧,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连你都能变得有几分贵气,难得。”
李干婵早就对吐不出象牙的江二狗免疫了,“嗯,我先去那边。”
她径直走向了点心区,随手拿起一个卖相最好的。
吃之前:面无表情。
吃之后:瞪大一双猫猫眼!
呜,好好吃!
绝对是江家那个最会做甜品的厨师的手艺,当时她因为补习而在江家吃午餐时,午餐中的饭后甜点都是这位师傅做的。
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而她的手指即将要拿起的一块蛋糕,也被更快的一双手迅速拿走,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点金属首饰的残影。
是他手上的银色粗戒。
郁嘉木笑得很得意:“哇,你这个躲在这里偷偷吃小甜品的小橘子,挑东西的眼光不错啊,确实蛮好吃的嘛。”
李干婵见状,眨眨眼,作势又要拿一个甜品,又被郁嘉木快速地先送进了嘴里。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这个是——”
“超浓抹茶蛋糕,里面还有纯黑巧夹心。”这道甜品,她印象深刻,是那位甜品师傅推出的独家苦系甜品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