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却显示没有信号。
紧张已经完全战胜了怕黑的恐惧。
她半跪在徐宴周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胳膊,轻喊:“徐宴周?”
徐宴周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梦里在没有一点光亮的房间,徐耀抓着他的头发一拽,往墙上重重甩去。
疼,哪里都疼,全身像是重重地碾在脚下,他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瞥见远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的佣人仆人,他从喉咙里挤出奄奄一息的一句:“救救我……”
然而只有泪水顺着血的铁锈味滚过喉咙。
程臻捧着徐宴周的脸,却被泪水的凉意浸凉指尖,她心一紧,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把他拥在怀里。
她进来的时侯时六点半,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找不到人林颂言肯定会让人来找他们的。
“没事的,林颂言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徐宴周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浮木,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温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慢慢抚平他的恐惧。
两人靠得极近,体温,气息彼此交融。
第44章
大礼堂仅有一门之隔,人群的欢呼声顺着门缝飘进来,衬得流水的哗啦声更显空旷。
指尖的污渍一点点被洗净,程臻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她搓过好几遍,已经开始泛红的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替她关上了水龙头。
“擦擦?”
程臻接过淡蓝色手帕,把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抬眸问:“徐宴周怎么样了?”
她这话说出口,莫名觉出几分熟悉来。
之前谢嘉年受伤,她好像也是如此问林颂言他的情况
林颂言显然也意识到了,愣了几秒笑道:“历史还真是相似的?”
程臻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因为每一次都是冲着我来的。”
林颂言正色起来,想到了什么,犹豫两秒问:“因为徐宴周的后援会?”
“应该是的。”程臻忽地想起面试那天,萧绒恶狠狠瞪她那一眼。
那个眼神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程臻下意识哆嗦了下。
“盛桉还在查监控,等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好。”程臻垂下眼。
林颂言靠着墙,头顶射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静静地落在程臻的脚边。
“徐宴周在休息室,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你要去看看吗?”
程臻摇摇头:“还是让他自己呆会吧。”
“你喜欢他吗?”
程臻没跟上他跳跃的问题,“啊”了一声,迷茫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颂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确定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害羞的表情后,心底蓦地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随便问问。学生会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程臻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
大礼堂人声鼎沸,台上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台下的观众依然兴奋不已。
“粥粥的节目不是在第十五个吗?为什么还没出场?”
“对啊,节目单上都倒数第二个节目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给你们讲,我刚刚去洗手间,看见一大队保安了!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我们这有什么好抓的,可能是来维护秩序的。”
”都不用猜了,听说是粥粥的后援会出事了,我朋友是副会长,她说慕容有德亲自来把萧绒叫走的。“
“啊……!”
“哔——”话筒的嗡嗡声传至大礼堂的四面八方,四周一寂,所有人都瞪着一双期待的眼睛望向主持人。
主持人捏着手卡,无声叹气,忽然台下的林颂言冲她打了个手势,她跟着往候场处看去,心里阴霾顿时消散干净。
她扬起今晚露出的最大笑容,“接下来是我们今晚的最后一个节目,有请高二A班的徐宴周同学,为我们带来个人独奏《追光》。”
这话一出,雷霆般的掌声和欢呼潮水般袭来,一浪一浪地将大礼堂淹没。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白衣黑裤的少年在盛大的欢呼声上台,灯光追随他的脚步,衬得他的身形挺拔利落。
他缓缓走到台上,伸长手把话筒拔高一截,动作恣意潇洒,再度引起台下的尖叫。
徐宴周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观众立即会意地闭上了嘴。
“接下来我给大家带来的是我最近写的一首歌,”徐宴周的目光落在台下,逡巡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灵感来源是我的……一个朋友。”
沉一一顺着他的视线往四周张望:“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粥粥有这么个好朋友。”
伊安安阴阳怪气道:“这还不明显,不就是你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