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没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方面为盛桉的胆大而心惊，又存了些看好戏的心思等着谢嘉年的反应。
谢嘉年静静地抬眸，一错不错地盯着盛桉，“管你屁事。”
盛桉嗤笑一声，抱臂重重地往后一靠，眼底已经没有了笑意。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林颂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盛桉，思量片刻后开口：“名单谢嘉年和姜姝今天之内必须给出来，然后交给盛桉录入系统。”
姜姝应道：“好。”
十分钟后散会，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往外走。
姜姝略略一翻报名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始工作，刚给电脑开机，她余光瞥见玻璃门后有一道身影，似乎是在等人。
等人走的差不多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程臻？”姜姝讶异地挑眉，“你来……？”
自生日宴的事之后，程臻像是比前几天还要消瘦了许多，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依然明亮平和，四处张望时眸光很亮，仿佛被水洗过一般。
真是可惜了，这孩子眼睛这么亮，怎么这么不会看人。
“谢嘉年在里面……”姜姝道。
“不不不，”程臻摆摆手，把手里的牛皮纸袋给她看，“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接到慕容主任的消息，让我来交资料的。”
因为她是最近才申请住校，其他住宿生的资料早已归档，所以慕容有德才会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尽早交材料。
“我应该交给谁呀？”
“先去找林会长填写住校申请表，然后把档案给他归档。”姜姝说着，从转椅上站起身，“我带你去吧。”
程臻受宠若惊地连声应好。
姜姝走在前面，程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心里纳闷。
姜姝不讨厌她了？
难道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对她构成威胁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少一个麻烦是一个麻烦。
往里走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小办公室，对门放着一张红木桌，月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桌面上投射下条纹光影。
林颂言坐在暗光处，被模糊了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见声音，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同时抬起头。
盛桉惊喜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我来办理住宿的手续。”
盛桉“哦”了声，看着程臻往前走了几步，把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林颂言。
林颂言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旁边的打印机咔咔吐出几张纸，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根水笔，一起递给程臻，“把这个填了。”
“谢谢。”程臻无法忽视从后背投来的灼灼视线。
她从一进门就看见了谢嘉年。
程臻拿起笔，弯腰专心致志地在表格上填写信息。
“坐着写吧。”盛桉把自己的椅子拖出来，推到程臻的屁股底下，按着她坐下。
“住宿吗？住宿好啊，免得有些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
程臻轻扯了下嘴角。
“对了，我听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多亏她体质好，身体恢复得很快，但感冒刚好，她鼻音浓重，黏黏糊糊地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刚说完，喉咙处泛起痒意，她抵着拳轻轻咳嗽了几声。
“你这还叫好？”盛桉发现她只在单薄的衬衫外穿了一件针织衫，勾勒出纤细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脊背。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抖了抖，披在程臻的肩头：“既然没好，就注意保暖。”
鼻翼翕动，程臻闻见淡淡的甜味，像是甜的发腻的糖果。
她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希冀地望向盛桉。
盛桉：“……”
他把手伸进校服口袋，因为校服口袋垂落在程臻的腰间，他伸手时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她纤细的腰身。
程臻似乎很敏感，轻轻地挣扎了一下。
盛桉只觉得喉咙发紧，僵硬着手指把糖果放在她面前，欲盖弥彰似地咳嗽一声，“吃吧。”
“谢谢你呀。”程臻拆开糖果的五颜六色的包装，塞进嘴里，甜味立即在口腔弥漫，程臻不由眯起眼睛。
盛桉也跟着笑了，他挺起身，发现林颂言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那眼神带着锐利的审视，仿佛是在上上下下把他剖析个干净。
盛桉莫名感觉到脊背一凉。
“刺啦——”从后背传来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谢嘉年不动声色地走到办公桌前，“名单已经做完，我发过去了。”
“嗯。”林颂言也没有要拿起手机看的意思，而谢嘉年也没有走，跟电线杆似的杵在办公桌前。
办公室内一下就静了下来。
而埋头填资料的程臻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一抬头，发现这三个人都站着，将她笼罩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