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沉默许久，悄悄瞥了眼谢管家，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当前的情形。
谢家的人抓到那群小混混之后，肯定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找她过来肯定也只是为了核实口供的真实性。
于是程臻把她知道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和校长猜想的分毫不差，但是这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股东非要阴谋论，争辩这是一起针对谢嘉年的袭击。
“程臻同学，能说一下，为什么在你拿到那些信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老师或是家长吗？”
程臻思索片刻，不确定地说：“我害怕？”
斜对面的谢管家听见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几分钟后，大门再次被打开，红毛被几个保镖押解进来，看见坐在末尾的程臻时，脸上闪过毫不掩饰的震惊。
校长凌厉的视线随之扫过去，沉声开口：“肖霸天同学，针对今天下午的事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校长，”肖霸天混不吝地拉长语调，“什么事儿啊？”
也许是估摸程臻不敢把事情闹大，他现在仍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家封锁消息做的很好，上午的事情没有在同学之间传开来，因此肖霸天大概也不知道他设下的圈套，套住了谢嘉年。
“不知道？”慕容有德提高音量呵斥道：“那几个小混混都承认了，就是你找来的。”
肖霸天叫嚣道：“证据呢？证据呢？没有证据都是栽赃。”
肖霸天家里在玛丽苏市也算上是豪门名流，他要是想整人，当然也不会蠢到自己去出面，必定是托人去和小混混交涉的。
这大概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众人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
一直安静不语的林颂言上下滑动着手机屏幕，视线越过会议桌冷冷地看向肖霸天：
“那群小混混是从后山仓库翻墙进来的，那个后门只有少数人知道，监控拍到你这几天多次前往后山仓库，解释一下？”
明明林颂言和他们同龄，浑身却自带一股难言的压迫感，薄薄镜片下的目光冷淡至极，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肖霸天无意识地瑟缩了肩膀，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想去哪去哪，哪条校规有说不能去后山仓库？”
“那你能解释为什么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给程臻发了消息让她去后山仓库的手机号查出来是你的？”
“你放屁，我根本没发，查出来是我了吗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林颂言小幅度摇了摇头，像是对冥顽不灵的人彻底失去耐心，两指把手机推至桌面：“人外有人，你以为你找了黑客就能高枕无忧？”
肖霸天脸色唰地变白，顷刻间便变了口风：“我只是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林颂言加重语气道：“因为你的玩笑，现在谢嘉年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肖霸天看了看毫发无损的程臻，明白过来了什么，瞬间全身血液凝固，眼前一黑。
“不，我不是故意的！”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得罪了谢嘉年，对他来说便是灭顶的灾难，不说他还能不能在圣菲利斯读书，他今后是否能在玛丽苏市生活都是个问号。
不管是他，他的家里人……
一切都已水落石出，沉校长扭头看向谢管家，语气依然平和：“我想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对贵校的安保工作抱有巨大的质疑。”
“我们谢氏每年投资这么多钱，是为了让你们修篮球场的？”
谢管家一整制服，嘴角牵起一个讥笑的弧度：“回去我会向谢老爷子禀告这一情况，你等着在校董会上接受弹劾吧。”
校长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寂静的会议室响起一阵桌椅拖拉声后又复归平静。
肖霸天想追上去，被桌椅绊住，扑到在地上，“不，你们不能开除我，我爸为谢家工作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谢管家冷冷地把自己的裤腿拔出来，“肖少爷，在半个小时以前，你父亲就已经打电话给了谢老爷子，让他看着办。”
肖霸天心中一骇，如果连他爸都不管他……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程臻面前，二话不说地跪了下去，双手死死地拽住她的衣摆。
“程臻程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你帮我跟谢少说说情……”
程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地拨开了肖霸天的手，把程臻往自己身后拉，林颂言：“你这话不如去和谢嘉年去说。”
转身推门而出，撕心裂肺的哀求声都关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