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那点笑意未达眼底就消失殆尽，林颂言微微拢着眉，望向罪魁祸首。
谢嘉年恣意地翘着个二郎腿，用十分欠扁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手滑了，麻烦还给我。”
林颂言捡起砸在桌面上的练习册，封面歪七扭八地写着谢嘉年的名字，他一扬手，“哗啦——”。
练习册被他从窗缝里丢了出去，掉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响声格外明显。
“……”
死寂，彻底的死寂，班上的同学不约而同地噤声低头，恐怕发出动静打断大神斗法。
程臻压低声音凑头过去：“他们俩这是在搞什么？他们俩之前就不和吗？”
“也没有吧，”沈一一摩挲着下巴，把自己知道的八卦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反正表面上还过得去的，倒是徐宴周和谢嘉年关系不太好，我初中的时候还跟他们仨一个班呢。”
沈一一突然放轻了声音，环顾四周无人注意之后才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程臻当然知道是因为谁，但是为了配合沈一一浮夸的语气，她故作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一个女生！”沈一一兴奋地抓着程臻的手，刚想说什么，字句都被她卡在了喉咙里。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程臻的侧脸居然和温时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她那双眼尾上翘的眼睛。
程臻抬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你怎么啦？”
“没什么……”
程臻略略皱眉，下课铃声正好响起，安静的教室一下就喧闹起来，有好几个男生扒拉着窗口往外伸长脑袋：
“我靠，林会长和谢少两个人前后脚出去了。”
“他们俩不会打架吧！”
“不至于不至于，相信我们的林会长，他可是学生表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沈一一托着腮喃喃道：“也不知道这次没考第一会不会影响他学生会的选举。”
“选拔这个还要看成绩吗？”程臻刚才遇到他们几个时，似乎是在商量学生会换届的事。
“不一样啦，林颂言竞选学生会会长，对成绩和个人能力要求自然不一般。”
“如果能选上学生会会长，写在简历里对他以后升学肯定是有很大帮助的。”
程臻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她只知道学生会也是利益博弈的地方，如果林颂言光有成绩没有背景，肯定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说到这个，臻臻，你的课外实践分打算用哪个加啊，你加学生会吗？”
程臻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个分：“这个分一定要有吗？”
“你刚来是不是不知道，参加学生会或者社团都可以加课外实践分，还有每学年都要修一节素质拓展课程。”
“每学年？”程臻似乎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那我还要把去年的课程补起来？”
“是这样的，没有这两个课程你没办法毕业。”
程臻闻言叹了口气，这个课程还是得补起来，要不然等她任务完成走了，给原主留个烂摊子也不好。
她打开选课系统，平心而论，圣菲利斯不愧是贵族学校，课外素质拓展课程涉及各个领域，自然科学，人文艺术，运动类的课程居然还包括滑雪和马术……
但是程臻一个也不想参加，她把课程翻了个遍，最后找到了一行注释：如学生参加学科类竞赛课程，可抵两个学分。
权衡过后，程臻决定参加数学竞赛。
“程同学，你也要参加数学竞赛吗？”肖婉仪捏着数学卷子站在桌前，卷子上被她抓出几道褶皱。
“对啊，”程臻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有什么事吗？”
肖婉仪小声地说：“我可以借你的答题卡看看吗，我最后一道附加题没有听明白。”
“我给你讲吧。”程臻写题目一向是天马行空式的答题，旁人不一定能理解她跳脱的思维，这次碰上心善的老师没有扣她的步骤分，她很感激。
“真的嘛。”肖婉仪看上去很激动，脸红扑扑的。
沈一一把位置让给了她，“我现在要去小卖部，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肖婉仪摇摇头，程臻用笔敲了敲秀气的下巴，歪着脑袋说：“一杯芒果奶昔！”
“得令！”
程臻把自己的解题思路给肖婉仪讲了一遍，肖婉仪底子不差，一点就透，她捧着卷子眼睛放光：“你好厉害，是怎么想到这个思路的啊。”
她摸了摸鼻子：“灵光乍现而已啦。”
肖婉仪目光真挚：“没有，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这么巧妙的解法都被你想到了。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如果之后数学竞赛你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我。”
“好呀。”
程臻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四脚朝天的小猫咪，和她本人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