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清壮着胆子拍了拍三头犬的屁股，没有反应，又扯了扯那根如蝎尾似的尾巴，还是没有反应。
要是让夏予看到她此刻行为，怕是要吓得当场暴毙。
陆清清毫无尊重可言地对着雕像拍拍打打半天，忽然转身离开，去教堂后面的杂物间找来了把足有一臂长的锤子回来，握在手里当着三头犬的面抡了抡。
三头犬：“……”
它作威作福惯了，还是第一次受到义工的威胁，奈何被困在石头里不能作出回应。
陆清清比划半天，觉得这个锤子对她来说过于沉重，又跑到杂物间，再回来时笑眯眯的，手里提着把小锤子。
她这次没有犹豫太久，瞄着三头犬的后爪一锤子敲下，落锤处石膏立刻开裂，粉尘洋洋洒洒地下落。
接下来的动作越发流畅，陆清清提着锤子敲敲打打，成功将三头犬的后爪敲掉一大块。
她拍掉身上沾染的粉尘，将作案工具放回了杂物间，乖巧地坐在前排长椅上等待黑衣修女的到来。
丝毫不知，另一旁的巨蟒雕像瑟瑟发抖，看她没再提着锤子回来才放心。
等到天色渐晚，黑衣修女十分守时，七点前就出现在教堂，看到早早等候在此的陆清清，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是个好孩子，女神一定会祝福你。”
陆清清连忙站起身迎上去，闻言腼腆地低下头，“您过奖了。”
黑衣修女亲昵地牵着她的手走到神像前，“我来教你唱响赞歌，你在旁边仔细聆听，不过不用着急，我很有耐心，会一直在这里，直到教会你为止。”
陆清清有些紧张，也没有刻意遮掩，“请问赞歌是什么？”
黑衣修女为了表明自己确实很有耐心，语声温和地解释：“赞歌是为赞美女神而存在，当正确唱响赞歌时，女神便会派神官降临，惩罚一切违背女神圣意的存在。”
陆清清受教似地点点头，好学地又问：“难道女神只会派神官降罪，不会赐福吗？”
黑衣修女和善的表情僵在脸上，慢慢变成了迷茫。
第12章 济仁教堂
“女神会祝福每一个忠诚的信徒！”黑衣修女板起脸，刚才的和蔼荡然无存。
陆清清可没敢想动摇副本NPC的信仰，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您说得对。”
黑衣修女脸色缓和不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清清问：“为什么要教我唱赞歌？”
“来此的义工都惧怕神官，神官也绝不会姑息违规者，可你不同。”黑衣修女表情越来越兴奋，完全看不出白天对苏菲盛气凌人的模样，“你就是神官为我选出的接班人，我在这里等得太久太久，你终于出现了！”
陆清清眼前一晕，脚下差点没站稳，“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接替您的工作？”
黑衣修女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是的，我愿意将这份光荣的工作交给你，幸运的孩子。”
可我不愿意啊！
陆清清欲哭无泪，挣扎着又问：“那您之后要做什么呢？”
黑衣修女：“当然是去更广阔的地方，为女神招募更多的教徒。”
NPC能够离开这里？
陆清清斟酌片刻，“您可以离开教堂么？”
黑衣修女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陆清清，考量商品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当然，不过我还没有挑选好容器，我觉得你就不错，年轻有活力，长得也还行。”
陆清清扯起嘴角，“您谬赞了。”
黑衣修女摆摆手，“好了，我们已经耽误太久的时间，该进入教学时间了。”
她让陆清清站到她身后，取出一枚样式别致的六芒星胸针别在胸前，银白色的胸针正中是一只人类的眼睛，用蓝宝石作为眼球，在昏暗的教堂里熠熠生辉。
黑衣修女准备好一切，空灵婉转的歌声响彻教堂——
空荡的皮囊 迷途的羔羊
肮脏的灵魂彻夜游荡
雪白的裙裳火炬的光芒
女神在路口驱散迷惘
您光辉万丈您光辉万丈
……
歌声仿佛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陆清清天灵盖一阵发麻，咬着舌头尖，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在修女的歌声中，三头犬与巨蟒的森白雕像渐渐有了色彩，巨蟒猩红眼睛中一条竖线不停左右摆动，而三头犬的六只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修女身侧的陆清清。
陆清清双腿发软，跑是来不及跑，相信三头犬一定不会攻击自己人，她往身为救命稻草的黑衣修女身旁凑了凑。
随着雕像被彻底唤醒，三头犬三颗头齐齐发出怒吼，跳下台子，一瘸一拐地向陆清清接近，一路留下黑褐色的血迹。
黑衣修女停止唱歌，捂着嘴惊呼一声，“斑点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