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花君坦然道：“我在这个磁场里强制运行了四次设备，马上就要报废了。”
花丝茫然地眨眨眼，“那你也会消失吗？”
花君催促：“还是抓紧时间看看你朋友的情况吧。”
花丝将花君托举到李源的面前，陆清清追问：“花君叔叔，你说脑电波是什么意思？”
花君解释说：“也可以说唯改造了他的神经元，把这个男生自身的意识理解为一套系统的话，唯现在正在入侵改造他的系统。”
陆清清似懂非懂地问：“那现在李源是还没被改造好？改造好之后他会恢复正常，还是会变成唯？”
“不好说。”花君眉头紧锁，“很大可能会影响到他的长期记忆。”
陆清清：“他清醒后会失忆？”
花君：“可以这样理解，或者按你说的，他会变成唯。”
变成唯？
唯对李源的改造，和陆清清理解的有很大出入。唯是通过花丝植入体内的部件，配有的智能系统操控花丝的言行，而在唯不主导花丝意识的时间里，花丝还是拥有自主意识。
如果按照花君所说，李源在唯的改造下，是完完全全丧失了自主意识。
“淦！”陆清清忽然想通，“两百斤机器人，三百斤反骨！”
夏予吓了一跳，“啥意思？”
陆清清：“唯刚才说预计HFY项目第八期，能够实现把人的大脑彻底改造装进机器里永生，你看他对李源大脑的改造，这哪是要延续人类文明，他是要把所有人类都变成他！”
夏予义愤填膺，“我就说这个机器人不正经！”
黄家云苦着脸，“那李源怎么办？”
杨万雪：“带他出去，只要没死，身体可以回溯到进入这里之前的状态。”
“怎么可能？”陆清清诧异地看向杨万雪，碍于花丝还在，不敢说得太明显，“我第一次从异世回家的时候差点没死了，是小夏给我喂了药才好的。”
杨万雪：“你不正常。”
陆清清：“？”
杨万雪进而道：“你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陆清清只好作罢，转而问黄家云：“唯说要把你送去鹈鹕监狱当xing奴？”
“嗯，对。”黄家云小声嘟囔：“是生育工具。”
虚拟花君的影像已经出现扭曲错位，陆清清抓紧时间问：“把唯从云端下载进机器里，是无线传输的那种吗？对距离空间有没有要求？”
“不清楚。”花君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鹈鹕监狱的设计本来……人和智能系统对半……现在唯掌控……不要去……”
花君的影像随着一串电流音彻底消散。
花丝捧着屏幕黯淡下去的设备怅然若失，陆清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花君叔叔可能就快来了。”
花丝吸了吸鼻子，“我知道。”
黄家云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万雪让黄家云稍等，为避开花丝，拉着陆清清走到房间角落，开门见山地说：“鹈鹕监狱？”
陆清清抿着唇思索片刻，“我怀疑鹈鹕监狱里，有让唯在这片区域异常的原因。”
杨万雪说：“宙斯和月影的人已经发现唯脱离掌控，会采取针对唯的有效措施，我们还有必要去鹈鹕监狱冒险吗？”
“你想过我们在这个世界是什么角色么？”陆清清说：“我们是人类，但又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处在对立面，无论是在城邦里还是城邦外，我们都像是被同类狩猎的猎物。”
杨万雪：“没错。”
陆清清：“但现在面对唯时，我们看似又和人类NPC的立场一致。”
杨万雪：“所以呢？”
陆清清：“你觉得宙斯那些人会杀死唯么？”
杨万雪想了想，“无法估算唯这种万金油系统在这个世界值多少钱，但凭唯的利用率，可以看出价值一定不菲。比起杀死唯，宙斯会更倾向于把他重新困在云端，继续从他身上吸血。”
“没错。”陆清清目光灼灼，“一旦唯回到云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又会回到起点，即使知道唯拥有自己的意识，人类也无法抵抗永生的诱惑，还是会用唯来计算可行性。我们依旧是被实验者，是天然脏器库，是猎物，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杨万雪冷声说：“如果让唯保持现状，我们不可避免被同化，成为唯的千万分之一，依旧无法离开。所以你是要……”
“杀死唯。”陆清清深吸口气，“唯的覆盖率有百分之七十二，一旦唯消失，这个世界会陷入半瘫痪状态，玩家在副本里可以横着走，不会是游戏策划者想要看到的。”
只要杀死唯，玩家受到的威胁几乎可以降为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意味着他们可以从副本里滚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