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的摊位不大，往后是一堵灰扑扑的墙。
他抿唇冷声道，“走开。”
尽量用很凶的语气来吼，可对方听了没多少用似的。
赵德福侧过耳朵去听，“啥？你说啥。”
迎接他的不是迟暮的嗓音，而是一巴掌。
“啪！”脸上清晰的印子。
赵德福懵了一秒，捂着脸摩挲，“嘶，怪疼的。”说着他又笑。
主动把脸凑过去，“再来一下。”
迟暮目瞪口呆：“……变态？”
他的手用水洗了好几遍都觉得还是脏的，干脆用棍子敲对方的头。
赵德福没来得及反应，估摸着迟暮力气也不大就没躲，结果。
“哎呦。”
这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
「傅总还不快点来，你媳妇儿被别人调戏啦！！」
「可恶啊，别碰我乖宝，宝宝揍他！」
「暮暮打死他，打死他！！！咸猪手。」
胡乱挥着的棍子被赵德福抢走，迟暮后退了一步，警告对方。
“再过来我就报警。”
“哈哈哈，这是乡下可不是你们城里头，报警了也拿我没办法。”
赵德福将棍子丢掉，搓搓手，胸膛的呼吸急促。
结果，下一秒，他后方突然有人一脚踹出。
冷不丁栽倒在泥巴坑里，“咳咳，谁TM的多管闲事？！”
迟暮望向他后方的人影，系着围裙的女人，戴有手套，头发挽起，装扮像街上的猪肉摊老板娘。
她叉腰斥责赵德福。
“瞅你那王八样子，就只会欺负脾气软的是吧？”
气势十足，原本嬉皮笑脸的赵德福霎时间蔫了下来。
“嘿嘿，开玩笑的，我逗他玩呢，丽姐你这脚劲儿真大，我腰都快断了。”
女人没会他，眉头紧锁，“还不快滚。”
赵德福一溜烟跑了。
迟暮和叫“丽姐”的女人道谢，打算送对方几条鱼。
“害，多大事儿啊，对了你这些鱼我包了，算个价吧。”
迟暮准备送她，可丽姐怎么也不要。
“我家里孩子爱吃鱼，不出价我就不要了。”
大概有七八条，按照比市面价更低的价格卖给了丽姐。
迟暮是最快结束的一组，他的勋章确定能拿到手。
……
送货折返回来。
傅今远将袖子上的鱼鳞拍掉，洗过的手肘上滴下水珠。
听到赶集的人议论声。
“瞧那孩子多乖，赵德福那老瘸子还去骚扰他。”
“就是个混蛋。”
三言两语，拼凑出迟暮差点儿被调戏的事情。
傅今远不动声色地望向人群中快速逃跑的男人。
光头，跛脚，猥琐，特征符合，他就是众人说的赵德福。
原本往回走的步伐停下。
傅今远眉目漆黑，眼底情绪凉薄，稍一思索。
他调转了个方向。
扎在人群中的赵德福，脑袋上还有泥水，全然没发现身后一道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越来越近……
他嘴里骂着，“死老娘们，下手还真狠，差点儿给老子踢废了。”
边骂又笑出声，“嘿嘿，小漂亮长得可真招人稀罕，下次我还去找他。”
……
自由活动时间。
迟暮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兴奋地告诉傅今远。
“遇到了好心人，丽姐她把剩下的鱼也买光了。”
在他身侧的男人用纸巾将手上的污渍擦去，淡声应着。
迟暮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蹙眉嗅了嗅。
“傅先生，你身上好像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形容不出来，有点儿像鱼腥味中夹杂的血味。
他的声音很轻，淹没在赶集的吆喝声中。
听到有人在谈论。
“不知道怎么的，赵德福居然掉河里去了，还摔断了腿。”
“呸，都是遭了报应，赵德福那混蛋平时手脚就不干净，做尽怕缺德事，活该，怎么没把他淹死。”
迟暮安静下来。
傅今远垂眸瞧他，小家伙的发丝软软的，看起来手感就很好。
和摸到的一模一样，唇珠饱满殷红，抿住时微微鼓起，像一颗水润多汁的樱桃。
傅今远松开领口的扣子透气，喉咙干涩。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拿了支烟，含在齿间并未点燃。
「他们讲的那个人是刚才的秃头男吗？如果真是他摔断了腿，那我开始笑了。」
「我好像看见迟暮在发呆，快要磕到头，傅今远伸手帮他挡住隔开了，好甜！」
「上次就磕到假的，不敢再乱磕cp了
「他俩看着不像情侣诶，暮宝呆呆的，还在盯着糖葫芦看，给他买，买，我出钱！！！」
迟暮随便在周围逛逛，回来时看见人群聚集。
司辰满脸戾气，手里揪着一个瘦高男人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