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做的?”
“嗯。”
管家还想说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拿去保鲜室存放起来。
余光再瞥到桌上,空无一物。
傅今远手里端着整盘月饼走的,好像没打算留一个给别人。
......
清早,后花园里修剪玫瑰的佣人动作很轻。
迟暮悠悠转醒,窗帘遮挡一半的阳光,柔和的光线将屋内照亮。
他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刚睡醒还没适应。
例行发呆数秒,迟暮很快洗完脸,下楼。
他穿的棉拖鞋是浅黄色的,绒毛一圈圈裹住脚踝,鞋面上有兔子的图案。
走到楼梯拐角,迟暮听见了一道低磁沙哑的嗓音。
什么“项目”“投资”之类的字眼。
傅今远醒了?
可能是在开会,没出声打扰,迟暮趴在栏杆上,手臂抵着下巴安安静静待了一会儿。
管家无声朝楼上看了眼,傅今远声音变淡,“就这样吧。”
切断会议,合上电脑,傅今远掩唇咳嗽了数声。
“暮暮,醒了就下来用早餐吧。”
傅今远的位置旁边有个空位,餐厅只放了两把椅子,迟暮坐到他身边。
两人没怎么交谈,安静用餐。
迟暮观察对方的脸色,较为苍白,傅今远穿的深色家居服,棉绸质地。
他的腹部经过包扎,纱布隐约露出一点。
迟暮嗅到了药味,他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含糊不清的问。
“傅先生,你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话落,身边的男人端着水杯的手抖动,紧接着,捂着唇咳嗽。
“没事儿......咳咳,已经不太痛了,如果暮暮要去剧组的话,不用......咳咳咳,担心我。”
这个样子迟暮怎么可能放心。
联系到梁森说的话。
傅今远不习惯让别人近身,到时候洗澡万一把伤口弄湿,或者又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吃完早餐,迟暮给周曲打电话请假。
“请假?”
周曲嘴里嚼着口香糖,语气懒散。
“虽然我最近脾气好了点儿,也禁不住你那么嚯嚯吧。”
迟暮为难地抬头看了眼对面沙发上休息的男人。
小声说,“傅先生受伤了,梁助让我留下来照顾。”
捕捉到关键词,周曲偏淡的语调重新热络。
“哦哦,那没事儿,我们先拍后面的,你到时候回来再补。”
傅今远手里翻阅文件,迟暮乖乖在他对面坐着玩手机。
宽敞的客厅里,佣人们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
过于安静,只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迟暮抬眸看向对方,傅今远虚靠着沙发。
手肘支起撑在扶手上,面色苍白无血色,家居服解开了一颗扣子。
手背青筋蔓延往上,傅今远的手型很好看。
迟暮揉了揉脸,干涩地吞咽了下,垂着眼,没再继续看。
“傅先生,你要不要报警?”
他不知道是谁把傅今远伤成这样,但怎么说都得让警察来处。
文件合上,傅今远淡声说,“不用,孟霄,他比我伤的更严重。”
转而又问,“暮暮是在担心我?”
他放下文件,起身缓步走来,人未到,一股淡淡的药味窜进迟暮鼻息间。
他抱着毛绒抱枕往后挪了挪,迟暮的睫毛浓密又卷翘。
他抿着嘴巴和走到身前不足一米的人小声道。
“傅先生是我的朋友,担心你,没别的意思......”
哦,只是朋友而已吗?
傅今远的眼神一刹那间变化,极为深稠的黑色。
迟暮害怕地往后退,直到抵上沙发靠背,退无可退。
“对、对的啊。”
迟暮没明白他哪句话说错了,莫名的惧怕,连话音都是颤的。
垂下眼皮,傅今远俯身。
弯起指节用指尖抚上迟暮的唇瓣。
感受到那股有点温热甜软的气息,他动作控制不住的有些用力。
使劲摁了摁,以一种狎.昵的姿势,曲起腿,踩在迟暮双腿间的地毯上。
迟暮受痛想躲,唇瓣张开触到了傅今远的指腹。
很快他把舌头收回,重新闭上唇。
咫尺距离,迟暮能看见对方晦暗的眸子里,酝酿着疯狂的情绪。
像一个外表矜贵淡漠、善于伪装、内在偏执又残忍的衣冠禽兽。
傅今远要亲他。
意识到这一点,迟暮懵然,在傅今远靠近时咬了一口,傅今远的手背上多了个牙印。
“傅、傅先生,我可以去看看漫妮吗?”
迟暮慌乱的声音里已经溢出了点儿鼻音,忙不迭躲开。
“她被接回去了。”
迟暮这才知道漫妮只是傅今远的母亲暂时寄养在这里的,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沉甸甸的视线锁定在他身上,迟暮掌心蜷起,出了汗显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