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有起床气,抱着正舒坦的暖炉一会儿动一会儿说话,扰人清梦。
入目是细绷得起了青筋的颈子,耳垂红得滴血。
叶以舒迟钝地眨了眨眼,却看手掌下被欺负了一般的宋大夫一脸通红。眉头轻皱,气息凌乱。
他脑袋一空,手摸了摸,察觉自己按在宋枕锦脖子上的手,飞快松开。
他磨了磨牙,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药香残留的肌肤触感。
叶以舒心虚,手肘撑着身子半侧起来。
人离开了,可那股酸麻顿时愈发难耐,宋枕锦微微转头看着他,本该清冷的眼中水光潋滟,眼尾都红得可怜。
黑发凌乱落在枕上,额角汗水沾湿,看着……看着……
贼他娘的诱人!
叶以舒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一个翻身彻底坐起来。
宋枕锦闭上眼睛,缓着这一阵难受。
叶以舒板正地坐着,亵衣微敞,活像睡了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渣男。
“阿舒,衣服披上。”宋枕锦轻声道。
“哦。”叶以舒机械地抄起就近的衣服披上,脑子此刻生锈了,根本就没注意这是不是他自个儿的衣服。
一问一答说罢,两人再没出声。
两人一躺一坐,约莫一刻钟后,宋枕锦动了动已经恢复的手脚。
叶以舒清醒了,侧头看着宋枕锦。
“昨晚半夜我睡不着,爬了床,抱歉。”他低着头,诚恳不已。但任哪个男子面对此时此刻哥儿这样的道歉,都会心里错乱。
宋枕锦也不意外。
他起身,背过哥儿下了床铺。见自己衣服披在哥儿身上,便走向衣柜重新拿出一身穿上。
他道:“阿舒好好说话。”
什么叫爬了床……
叶以舒翻个身,抽下肩膀上的衣服,领口打开。见宋枕锦偏头躲,只露出还有些红晕的耳朵。
叶以舒低头看了看,平的。又抓起自己衣服边穿边道:“咱俩这不一样吗?”
“阿舒……”
叶以舒掏了掏耳朵,道:“你自己说的给我捂耳朵,我又不是占你便宜,就是困得受不住了才一迷糊干了这事儿。”
“你想怎么样?要我负责不?”
那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看得宋枕锦无力,他道:“吃亏的是你。”
“哦。”叶以舒狐狸眼一眯,上上下下打量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宋大夫。
他唇角一扬,道:“我倒是没觉得吃亏。”
宋枕锦怎么看不出他那调戏良家……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换个人在,早欺辱了哥儿,哪里能让哥儿有心情在这儿跟他闲侃。
一想到叶以舒对其他男子也会如此,宋枕锦打心底一恼,走到哥儿面前,抬手捏着他的脸。
叶以舒懒懒抬眼。
狐狸眼微微挑起,像一只嚣张的狐狸大妖。眼神睥睨,半点不认怂。
“怎的,你吃亏了啊?要不这样,我让你也爬回来?”
宋枕锦手上稍稍用力,叶以舒轻嘶一声,一爪子抬起来就要打。
可触及男人脖子上溢出的血,手一偏,抓住宋大夫的下巴转了头。
宋枕锦一时不察,手也扯下来。
叶以舒揭开那布,眉头紧皱。扯着宋枕锦的手将他按在床上坐下,道:“又流血了。”
他回身把宋枕锦的药箱拿过来,打开后,问道:“什么药?”
宋枕锦随手一点。
叶以舒拿出来,又抵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偏着脑袋。上了药粉,又重新包扎,叶以舒又将药箱给收好放回原位。
他去洗了手,回来往宋枕锦身边一坐。
宋枕锦喉结动了动,最后无奈一叹。
“饿了没有?”
叶以舒点头,眼神微亮。
宋枕锦抿唇,又忍不住笑了笑。
哥儿是个喜欢顺心而为的,不被这哥儿身份束缚,他拿他没一点办法。
也是他不该,昨晚没多想就去捂哥儿耳朵。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一前一后起身,默契地往灶屋去。
早上喝肉粥,叶以舒立在菜板前,剁肉剁得咚咚响。忽然觉得灶屋光线暗了一瞬,转头却见个颓丧的男人进来。
胡子拉碴的,好在衣服上没了臭味儿。
叶以舒一眼认出这是上次来这边找宋枕锦的时候开门那人。
“诊金,诊金夫郎。”宋仲河搓着手不好意思笑,看一眼宋枕锦,又怕被儿子嫌弃,立马又别开眼。
宋枕锦面色依旧。
“阿舒,这是我爹。”
叶以舒瞧着宋大夫冷下来的脸,估摸着父子关系不怎么好。他礼貌叫了一声:“伯父。”
宋仲河一愣,抬头看着二人。
宋枕锦没多解释,回过头来继续烧火。
宋仲河在这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洗脸,一会儿问上叶以舒几句话。
叶以舒全程见宋大夫跟个冷美人似的,绷着个脸,没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