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松之前说先回来告知老两口一声,但这五六日过去, 她一直在县里等着,却不见人。
这会儿撑着一肚子气回来,进屋就找人。
李四娘听着她嚷嚷的动静, 心里咒骂着走出来,喝道:“唤什么唤, 唤魂儿啊?!”
“娘, 我这不是叫正松。”金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李四娘道:“他不是跟你一块儿去的县里,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金兰一听,眼尾高高吊起,惊叫如鸡:“他没回来!”
“骗你不成, 你们一去六七日,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了。”李四娘看了一眼院中的墙,唤金兰进屋里说。
金兰着急,心里对叶正松拿了方子心里更是多了七八分肯定。
一进屋,她就急得跺脚。
叶开粮磕了磕手上的烟管道:“慢慢说。”
金兰道:“先前在县里,我们去过一趟舒哥儿住的地方,但找了一通也没找到东西。他跟我说他先回来跟你们报个平安,这都五六日过去,还不见他来。我心里不安,才回来看看。”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德行。
那方子多半是给他拿到了,但为何不回来,指不定是换了银子在什么地方潇洒呢。
这个兔崽子!
不中用的!
有了银子忘了老子!
但老两口心里再怎么愤怒,这会儿在媳妇面前也不敢说出来。
李四娘赶紧稳住人道:“你莫急,他肯定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指不定看那方子拿不出来,想重新找个能赚钱的法子去了。”
金兰不傻,半分不信:“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回来说一声?!”
她咬牙看着这两老的,分明就是维护自己的儿子。
她跟着叶正松一起去的县里,又帮忙又下力,可他得了好处人都没影儿了,自己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现在这两老的还一起帮他骗自己!
金兰这一刻是真真切切意识到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利益面前,她始终是叶家的外人。
金兰想到银子,想到还没到手的方子,脑子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她隐忍着。
就是等,也要等到叶正松出现!到时候,才跟他好好算账。
金兰摔门出去,进了自己屋收拾房子。
先前他爹看金宝跟着他们日子不好过,怕叶家教坏孩子才将他接过去。她当时还不以为意,现在看来,他爹是再明白不过。
可既然如此,她当初拼死拼活非要嫁给叶正松的时候,他爹为什么就不再多拦着她一点!
金兰现在知道后悔了。
后悔得心口像生了虫,恶心又疼得慌。
一墙之隔,叶正坤坐在院中削竹条,望着对面。
施蒲柳坐在屋檐下摘着菜,菜是前些日子种春菜时没种完的菜苗。正鲜嫩着,一掐就断,不一会儿就摘了小半篮子。
她日子过得轻松,面上养得愈渐有了光泽,脸盘也圆了起来。用个词儿来形容的话,就是容光焕发。
施蒲柳道:“金兰有几日没回来了吧?”
叶正坤肯定点头道:“是。”
施蒲柳道:“一回来就发脾气找人,夫妻俩准是闹什么矛盾了。”
“现在不都几日一吵。”别说旁人,叶正坤都听习惯了。
施蒲柳也感慨。
日子还是过出来的。想没分家之前,他两口子也算和睦,现在就到这个地步了。
“也就金兰回他娘家院儿里能安静几天。”她擦干手上沾的露水,提着篮子起身。
“可干活的时候路过金家,也没见有她在。”叶正坤顺嘴一说。
“那她从哪儿回来?”施蒲柳顿步。她隐隐觉得不对劲,站在屋檐上望着对面院子。
叶正坤纳闷:“这几天好像也没看到叶正松。”
“两人都不在……”
“不会去县里了吧!”施蒲柳手一抖,紧张地看着叶正坤。
叶正坤眉头隆起:“也说不定……”
施蒲柳心提了起来,道:“不成,得去哥儿那瞧瞧。”
*
县里。
已经四月,狗蛋在医馆里养好了身子后,被宋枕锦接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这边能睡觉的就两个屋,争取了豆苗的意见,便把他跟豆苗安排在一起。
每日早晨,小孩儿准时与豆苗同起。之后自己洗脸刷牙,又跟着宋枕锦身后。
原本还黏叶以舒,但他起早贪黑,鲜少在。小孩儿便跟着宋枕锦行医。
现在拜师宴那些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宋枕锦跟叶以舒就开始宴请客人来。
因是宋枕锦收第一个徒弟,叶以舒格外郑重。
难得空闲了一天,叶以舒跟施唯一起准备中午要吃的菜。
院子里,这会儿已经围了一群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