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脚了吗？”苏素身位要比顾墨霆近些。
“我好像踩到人家的厕所了。”顾思芮五官聚在一起，嫌弃的捂着鼻子。
“姐，你就别过来了。”顾思芮不想自己这么窘迫的样子被女孩子看见，尤其是脚下那东西还大的离谱。
顾墨霆快走两步，赶在苏素身前，距离顾思芮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时，停住了脚步。
“哥，你不能嫌弃我。”顾思芮哭丧着脸，“我这次还特意穿了新鞋。”
“应该是牛粪，其实没事的，你多走几步，用草擦擦就行了，我小时候也干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苏素明显比较有经验。
“用草擦擦？”顾思芮惊叫。
“啊，这里这么多牛羊，这种东西肯定很多，估计都见怪不怪了。”苏素点头。
顾思芮锁着眉头往刚刚牧民的地方看去，果然，牧民对于他的惊叫都习惯了。像是为他展示般，牧民拍了拍自己身下的牛，牛配合的甩了甩尾巴，一坨不可描述之物喷了出来。
顾思芮的嘴大张着，无措的低头看着自己：“哥？”
“嗯，一般应该是这样的。”顾墨霆的一句话，将顾思芮最后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
“我刚刚还，”顾思芮不免想起自己刚刚下车的壮举——感叹草木的旺盛，赞扬草原的芳香，还与青草、大地进行了亲密拥抱。
……往事不堪回首。
顾思芮此刻开始后悔自己的年少无知。
顾思芮目光如炬，为什么没人提醒他，刚刚他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为什么没人说话。
苏素尴尬，顾墨霆则坦然的看着他。
顾思芮瞬间蔫了，惹不起惹不起，他躲还不行吗。
他决定自力更生。
拼劲全力，将脚从牛粪中拔出。
新鲜的，冒着热气的牛粪包裹着顾思芮白色的板鞋，华丽丽的登场了。
顾思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臭了，从头到脚都包裹着恶臭。
顾墨霆和苏素此刻也站得远了些，似乎害怕顾思芮一个想不开，将牛粪蹭到他们身上。
顾思芮抖着身体，妄图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觉得自己身上变得制热，他的举动似乎吸引了很多目光。
顾思芮将脚从鞋中抽出，甩走，然后金鸡独立。
苏素和顾墨霆就站在那，看着顾思芮的一切举动，默默的又退后了两步，顾思芮生气的不二人，可很快，他就发现，不远处的牛群，都似乎远离了他。
好在顾墨霆还当个人，顾思芮想，打电话给叶白尘催了催。
而叶白尘也争气的，大笑着，开着敞篷的越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有人刚到草原就踩到牛粪了吧。”叶白尘幸灾乐祸。
顾思芮噘着嘴，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单脚蹦着捡起刚刚自己甩走的鞋，凑到叶白尘车前，然后瞄准，投篮。
身心舒畅！
顾思芮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干净了。
叶白尘吱哇乱叫的将鞋扔出来，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亏我给你带了鞋，你就这么对我。”
“对不起，我帮你洗衣服。”顾思芮鞠躬，能屈能伸。
叶白尘也是没想到顾思芮这么快就道歉了，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也有错，不该嘲笑你，当地的牧民说，踩到牛粪，这是幸运的福兆。”
“他们俩这是？”苏素没懂两人为何突然如此礼貌。
“估计是怕叶白尘一脚油门，开车走了吧。”顾墨霆看着前面演小品的两人推断。
“那叶秘书为何也如此客气？”苏素又问。
“九月份发年中奖金，估计怕顾思芮找我说坏话吧。”顾墨霆真相道。
因为顾思芮踩牛粪这一插曲，大家比预计时间早到了很多。
小木屋里还在收拾卫生，一行人只得在外面的天幕里遥望晚霞。
草原的夜晚比城市来的早些，许是没了那么多的灯火点缀，即便是阳光的余晖萨满大地，将草原染上一抹暖色，也显得此处有些孤单落寞。
顾墨霆睨着加热的玻璃茶壶，翻滚着的茶叶满满释放着它独有的香气，原本清澈的水渐渐变得有了茶色。
不一会儿，文火就将水煮开，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茶水随着顾墨霆开盖的动作，变得更加汹涌。
顾墨霆按部就班的茶具，清洗茶杯，倒茶，将浮沫撇去，然后细细品尝。
草原的茶叶很少，这杯也只是很普通的，民宿用来招待客人解渴的。可顾墨霆却好似在品什么名贵的品种，慢慢的，一点点抿入口中，然后轻轻舒气，像是被疗愈了。
顾思芮坐在一旁，观察了好久，忍不住尝了一杯。
茶色虽然浓重，但茶味真心说不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