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甲板上，这里没有灯，但是视野开阔，头顶的星星比城市里明亮得多。
从这里隐隐能看见海面尽头，西港岛北岸的码头越来越近，看来的确是在返航。
但他们看了一圈周围，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甲板不算小，但也不大，至少没有大到如果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步。
林忱转了一圈，见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许多瘪瘪的玩偶服，有大有小，似乎是被工作人员临时放在这的。
难道他们根本就不在这？
或者开发者其实也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个闲出屁来的黑客，拿林忱找乐子。
林忱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忽然开始为自己没查清楚就来西港岛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
“好了，快回去吧。”于是他拉着叶慬之打算走，他不在国内这段时间，错过了多少谈判、多少会议、多少重要合同的签订啊，这些都是钱啊。
忽然，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转了转。
叶慬之看见了，松开林忱的手，走过去仔细观察，只见这个东西又转了转，然后盯着他一动不动了。
是一只玩偶熊的眼珠。
“？”叶慬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熊眼睛又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
叶慬之摇摇头：“没事。”
林忱忽然问：“你是不是也听到有人喊救命了？”
叶慬之：“？”
他侧耳细听半晌，似乎还真从海浪和游轮击水的嘈杂声音里听到了细微的呼救声。
“好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分开找人。
两分钟后，叶慬之在船下找到了她。
小女孩半身浸在水里，两只手死死拽着一根绑着桅杆的麻绳，不知是不是水太冷了，月光把她的脸色照得格外苍白。
叶慬之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有点眼熟，还是有点讨厌的眼熟，就像不知道在哪里碰到过的熊孩子。
小女孩见有人发现了自己，可怜兮兮喊道：“大哥哥，救救我。”
听到她的话，虽然叶慬之对她印象不太好，但还是立即着手救人。
林忱却忽然上前打断了他，让叶慬之退后。
两个壮汉保镖走上前，毫不费力地把小女孩提溜了上来。
其中一个人把小女孩放下，拍了拍手：“姑娘，你也太轻了吧，多吃点饭啊。”
他甚至感觉自己提的不是人，是一团空气。
小女孩见叶慬之完全没靠近，有些失望般地跺了跺脚。
叶慬之问：“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小女孩看来他一眼，解释道，不久前枪声响起时，她爬到船的外侧的栏杆上躲避，成功躲过了那群人的搜索，谁知后来他们走后自己体力不支，不仅爬不回来了，还掉了下去。
幸亏攀住了那一条绳子，否则可能已经被冲走了。
“那你之前在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叶慬之又问。
“先让她进去吧，”林忱有点看不下去，“她的衣服都是湿的，站在外面吹风会着凉。”
女孩忽然开口：“有啊。”
她回的是叶慬之的话。
林忱愣了愣：“哪里？”
难道回响的开发者真在这里？
女孩指着角落里那些玩偶服。
“……那些不是人，”林忱哭笑不得，“那些只是衣服。”
女孩看着他，摇了摇头。
“砰——”
耳边忽然传来尖锐的声响，破开夜空，随即天空中绽放出灿烂的火花。
在他们来之前就听说过的烟花表演，在此刻终于开始了。
烟花一簇一簇从船上发射出去，在夜空中化为漫天星子，光映在各人的脸上。
在一发红色的烟花炸开之后，叶慬之无意识低头看了小女孩一眼，霎时浑身血液冰凉。
红色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满脸的血泪一般。
叶慬之终于想起来她为什么眼熟了。
这分明……是回响APP里那个喜欢到处找人贴脸的小女鬼。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新的烟花绽放，红光在女孩的脸上熄灭，她的笑容却渐渐放大。
接着，叶慬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林忱抬头看着天上的烟火，王玨大概确实是花了钱做这些，这些烟花极尽花里胡哨，比如刚刚那个红色的，视觉效果十分震撼。
他正看着，却忽然听到一阵落水声，仿佛什么重物掉进了水里。
他探头往下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有阵阵海浪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一般地涌着，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但林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一看，忽然发现叶慬之和那个小女孩都不见了。
“？”林忱慌了，难道是他们掉下去了？
他刚要开始找人，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