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谢你们。”
赵梧树真诚地看着同尘,再看看路千里和文赫。
要不是同尘思虑周全,计划严密。
他肯定没有心思伪装死心,装作腿一直没有好转的样子,大概只是天天在医院无能狂怒,让老头子请来更多保镖死守他。
还有路千里和同尘来往医院多少次,为了给他传递信息废了许多心思。
“跟我们客气,打你了啊。”
小路拍拍他健康的手臂。
北合国际机场。
路千里跑在前面引路,赵梧树腿仿佛撕裂般痛,他皱眉忍耐着跟跑。
航站大楼内人流熙熙攘攘。
几十米开外赵梧树眼见看见熟悉的背影,身边围着一圈高大的便衣保镖。
“赵叶桐!”
赵梧树奔袭跑过去,那身影明显一僵,想要回头看,却被成排的保镖拦住视线。
另一批保镖跑过来,拦住赵梧树一行人。
“少爷,别为难我们了。”
一直缄默的保镖终于说话了。
赵梧树咬牙,不讲他只能发癫了。
“救命,这里有吸——唔唔唔!”
保镖迅速捂住他,不让他出声。路人都是要赶飞机的,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匆匆走开了。
随后匆匆跑来一个戴着眼镜、身着西装的男人,跑到需要两个保镖才按得住的赵梧树面前,
“少爷,你何苦呢?董事长说您继续闹下去,他会断掉小叶少爷的生活费,到时您弟弟就真的在国外孤苦无依了。”
赵梧树绷带渗出血,他挣扎幅度渐缓,即刻被保镖死死禁锢着。
赵梧树一字一句,盯着老头的助。
“你让我跟他说两句话。”
那男人推了推眼镜,无情道,“抱歉,董事长嘱咐过,不行。”
“叶桐!赵叶桐!”
赵梧树只好冲那边大喊,可来往的人摩肩接踵,赵叶桐被保镖锢着往前走,他好像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却又被模糊了身影。
“梧树!”
赵夫人急忙赶来,她拦在赵梧树面前,流泪道:“你还受着伤,为什么跑这么远。”
赵梧树看见母亲,眼底闪烁最后的期冀。
“妈,你带我去看看叶桐吧,我只和他说几句话。”
赵梧树接近一米九的身量,此时却低下头颅,落败可怜。
“抱歉。”
赵夫人抱住他。
“这是你爸的要求。”
赵梧树掐住手臂,强压心神。
赵夫人对身后保镖说,“来扶着他。”
“不用。把我朋友也放开。”
路千里他们被放开后,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赵夫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深深叹息。
原来这几个小子并不是乖巧听话的类型,是她低估了高中生的力气和手段。
“你们跟我一起走,会有人把你们送回家。”
赵夫人扶额,
“梧树的事就不要在掺合了,如果你们还想让他在二中读书的话。”
她看向的人是同尘。
原来是低估了同尘,赵夫人一直知道赵叶桐和同尘关系好,便以为两个孩子个性都是胆小的。但这一串连续的计划,以路千里和文赫的心机,未必做得周全。
同尘没有看她,只是回头,似乎想透过人群遥望赵叶桐。
走到航站楼外沥青路,阴沉的天空下,人类为了缩短时间距离的伟大发明,在天空翱翔。
带走他们爱的人,拉开不可挽留的距离。
赵梧树站在楼外,盯着天空看了几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慢慢收紧,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慢——回神时赵梧树双腿骤痛,大脑仿佛万针穿刺,他往地上一倒——
“大树!”
“梧树!”
随着几声惊呼,赵梧树狠撞在沥青路上。
他脸上冰凉,赵梧树抬手擦眼角。
可那种冰冷的温度却不是泪水,赵梧树抬眼,
天空匆匆落下雪花,覆盖住枯黄的落叶。
赵叶桐,这个城市时隔十多年后初雪,你错过了吗?
……
今年的雪很大,很久没有看到过雪的学生们来学校时抑制不住洋溢的快乐。
个个穿着厚厚的靴子,校服外面又套了一层羽绒服,一边跳着踩雪,一边和同学说话,像叽叽喳喳的圆滚滚长尾山雀。
班上最初也有人来关心路千里他后桌们怎么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平时总嘻嘻哈哈的路千里却三缄其口,同学也逐渐懂了,这是不可说不可问的。
“下午开班会,老班说会下发全班成绩单,让同学们自己写点好话放桌上上求饶。”
班长走进来,吼了一嗓子。
路千里戳同尘,“尘尘,你愿意去给我妈当儿子吗?”
同尘默了瞬间,
“可以,你愿意给我爸——”
“当我没说。”路千里捂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