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带着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审判目光。
像是束缚命运的绳索。
像是对她一生的诅咒。
文字很快消散，但被注视的感觉还黏腻地粘在身上。
仿佛冥冥之中触碰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
大脑撕扯的痛楚越发剧烈。
浑身脱力，戚九夭踉跄着朝后倒去。
她的周身在这时涌动起浓郁的烟雾，一道沈寂的身影无声出现在她的身侧。
赶在千琉冲过来之前，宿霭伸手，稳稳地将戚九夭接到怀里。
“大人！”
没有具体的实体，身形虚幻的少年颤抖着手指想要为戚九夭擦去满脸的血痕。
但他的手被人一把按住。
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精神链接中，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平静到近乎诡异的情绪响起。
“那个【书】，我看到了。”
缥缈的视线落于虚空一点，少女苍白的神色略有动容。
看到自己命运的轨迹被不知名的东西拿捏把玩，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好像感到那些文字还在这样饶有兴趣地期待着她的回应。
疑惑吗？委屈吗？愤怒吗？
闭上眼，戚九夭喘着气，忽然笑了。
“错了。”
“我的结局，只有头槌主角团，手撕大BOSS，脚踢幕后黑手，最后称霸全宇宙这一种。”
“我相信我手中的剑，也相信我自己。”
少女一字不落地传达了自己的意志，随后面朝天空，笑眯眯地竖起中指。
晃了晃。
“SSS级见。”
慢慢涉及到一点背景伏笔了，各种大事件也要展开噜
8月努力日更新6k，尝试想要拿一把从没有过的全勤（当然我预言一下，我应该8月也拿不到、、、）
第28章
她没有等到具体确切的回应。
最后的被注视感彻底消散。
压迫在神经上的痛楚一松。
戚九夭最后撑着丢下一句叮嘱宿霭的话，来不及感受升级喜悦，就两眼一翻，华丽地晕了过去。
“大人！”
宿霭慌忙扶住戚九夭的肩膀，浓郁的毒雾下意识朝她靠拢。
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兀地从一旁横插过来。
蓝色的数据流划过他的瞳孔。
“精神力还有些躁动，但总体没有太大问题，甚至强度比先前又上了一个台阶，别担心。”
千琉也不知道是对呆呆的沧粟还是对他讲的这句话。
他没有多看一眼面容模糊的影子，垂着眼睛，一点点用沾了水的纸巾小心地为戚九夭拭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身形虚幻的少年像是幽灵一样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千琉的动作。
这就是切实可感的人类的身躯吗？
能够和大人紧挨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大人的温度的，人类的躯体。
真是让他羡慕到发疯。
忽然，对方头也不抬地询问：
“那把最新的匕首，是你，对不对？”
宿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意识觉醒的时间太短，他并不信任除了戚九夭以外的任何人类，但他无条件地尊重她的选择。
她觉得这个学院里的人都好，那他也觉得都好。
像是全然没有被宿霭打量的视线影响，千琉最后抬起戚九夭的掌心看了看，说：“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老师们该过来了。”
得益于戚九夭升级到D的能力，宿霭终于不受限制，从半沈睡状态，变为能够勉强凝聚出一点身形脱离到外界。
但最关键的本体不全，没有组成双匕，他的能力依然残缺，魂体脱离的情况也维持不了多久。
怎么看都实在是弱小。
想到这，宿霭不受控制地再度对自己厌恶了起来。
身为大人的护卫之刀，居然临到最后还要被优先叮嘱保护好自己。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让大人操心，实在是太不应该。
闷闷地将戚九夭放到千琉怀里，他收敛起毒雾，准备自行去精神海领罚。
忽然被人轻声喊住。
“你的能力明显缺损了一半，在成为完全体之前，不要再轻易独立出她的身体了。一旦你的魂体受到损害，这对你们都是不小的打击。”
[数据分析]一扫而过，千琉望着他，目光幽深，“提升自己，就是对她最大的助力。”
宿霭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个人类，片刻后点头答应：“谢谢，知道了。”
看着宿霭消失不见，千琉抱起戚九夭，对到现在还在发懵的沧粟说：“我去找柳老师，你在湖里等着，不要乱跑。”
“千琉！”
他听到小鲛人颤抖的，夹杂着破碎哽咽的声音。
“是我的错误导致的吗？是我做得不对吗？”
“不是你的问题。”
千琉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满面泪痕的沧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