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着急。
还不到时候。
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日常，戚九夭准时赴约。
“你来了。”
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推开门，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青年对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有吃白食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来。”戚九夭照旧和老朋友寒暄，两方都没有一点架子，仿佛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老友叙旧。
“给，你最喜欢的口味。”
修长的手指推过来菜品。
戚九夭顺着朝上看去，掀起眼皮打量对面墨发黑瞳的青年。
优越的五官眉眼并不凌厉，目光澄澈，柔顺的青丝被端正束起，衬得皮肤越发瓷白清冷。
而就是这副外表，当初连她都听说过，说隋子临这人看着仁慈太过，缺少威严，作为领导者难以服众。
但戚九夭觉得这种凭借外貌下定结论纯属无稽之谈。
何况，“帝国之盾”拥有的是罕见的守护型异能。
无论是相应性格的人觉醒异能，或者异能成长过程中反过来影响到了使用者，两者的诞生都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一个国家的君主，从始至终坚定具备着这样的特质，这没什么不好。
再者，他从来也不是一个人。
有说有笑交谈了半晌，戚九夭从始至终神态依然自如。
大约那双在暗中窥伺的眼睛有些不耐她的沈稳，情景变动，面前的青年忽然像是接到了什么讯息，忽然笑着把光脑转给她看：“你瞧这个，我们在祈雪山时狩猎，今天好像有新的发现。”
戚九夭伸头去看，熟悉的顶着小蛋壳的魔种因为飞行速度过快，在一闪即逝捕捉到的画面上只有一点残存的模糊影像。
但不妨碍戚九夭认出：“罅隙之匙？”
“你看起来倒不是很惊讶？”
隋子临点了点屏幕上的影子，忽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
“其实，在那场战斗之后，我就萌生出了一个想法。星海辽阔，但在我们所处的宇宙之外，说不定还有更广阔的另一重世界。”
“夭夭，你觉得呢？”
戚九夭沉默不语，她无声地盯着那双澄澈的黑眸，目光沈沈，像是在思索。
“魔种的能力和异能并不相同，但是却同样有着被人为掌控的可能。如果罅隙之匙是穿梭时空的突破口，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利用。”
搁下手中的筷子，戚九夭弯起眼睛，声线听不出丝毫波澜：“子临，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仿佛等了许久就是为了这句话，隋子临此刻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热切。
“夭夭，只是一个世界的帝国远远不够。那些更辽阔的星河，更精彩的机遇，你愿意陪我一起看看吗？”
认真地注视着隋子临，戚九夭面上的笑容淡去了。
“我早就想到的。”
听到她的话，对面的青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以污染兽恶劣的性格，当然对人类间自相残杀的戏码尤为热衷，更何况还是十多年的挚友。”
显然没有料到事态的发展，梦境之中，故人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扭曲的僵硬，“夭夭，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而戚九夭已经懒得再说。
她豁然站起身，一脚踢翻餐桌，五指猛地一握，从虚空当中抽出重剑。
金色的亮光瞬间充斥宽敞的房间，戚九夭闪至“隋子临”的面前，自上而下一剑劈开异能的防御，单手拎剑，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狠狠掼在地上。
砰的一声沈重闷响。
戚九夭单脚踩在他的胸口，手中锋锐的剑尖直至隋子临脖颈，眼眸冰冷，仿佛淬了寒霜。
“戚九夭！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几近破音的厉喝，让她越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鼻腔中好像又嗅到了那股甜香。
该说不愧是5S级别的污染兽，即便是未完全觉醒的状态，一个简单的小技能都具备足够的迷惑性。
这种香气哪怕对于戚九夭这种精神力极为敏感的异能者来说都不至于产生警觉的排斥感。
可以说是将虚幻梦境的伪装做到了极致。
哪怕是戚九夭，哪怕之前就有类似经历，在第一眼看到曾经熟悉的这一切的时候，精神值依然不受控地动摇了一瞬。
反而。
“不要忘记你是谁。”
千琉对她的暗示，在此刻依然有用。
戚九夭短暂地闭了闭眼。
如果是梦境，那么一切都是虚假的。
因此，找到这个梦境的“内核”，找出它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用最强的一击将它斩碎，就是唯一一条通向真实的道路。
而现在，梦境的“内核”，通关的钥匙，就摆在她的面前。
“般琉璃，你对人类的了解实在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