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高塔”本身，也和戚九夭见过的那个依靠非人改造实验的组织一样，用相同的手段制造异能者。
这次有一个背叛组织逃跑的实验体，就由关朔带着队伍负责清缴。
按下休息室的门，贺恩慈确定其他人都在飞船前半部分后，才转身来到戚九夭面前。
他和戚九夭记忆里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金发金瞳，但是周身温柔的气息要明显淡化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不像医师而像战士一般的凛冽。
这时的贺恩慈也达到了A级，但在戚九夭看来，他在觉醒[领域]时的侧重点，似乎和当时有所不同。
难道这条世界线的贺恩慈不想做一位完全为团队奉献的奶爸吗？
“看出来了？”
戚九夭思索时，贺恩慈轻笑一声。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无论你有没有异能都一样。”
他走过来，揉搓了一把戚九夭的脑袋，肯定了她的猜测，“关朔的队伍配置，包括他本人的能力，我认为并不值得我毫无保留地付出。因此我的异能发展方向，除了基础的治疗以外，也确实添加了一定的进攻数值。”
手掌略一停顿，贺恩慈叹了口气。
“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关键的【书】居然是你。而且……真正具备篡改命运能力的关键灵魂，居然会和791有这么大的差别。”
戚九夭凝眸看他，“我知道了，这就是所谓【书页】拥有着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的最关键核心所在——
因为这个世界里的无数条世界线和可能性，曾经在某一刻，不断地崩毁又重建过，而拥有【书页】的人，则是经历过不止一次的世界线变更，我说的对吗？ ”
贺恩慈沉默片刻，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点的？”
贺恩慈坦言：“如你所想，我经历了不止一条的世界线。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被迫和关朔的队伍绑定，虽然我都能安安稳稳苟活到最后，但每一次都像是没有自己思想的工具人。直到你出现之后，我才脱离了这个既定的轨道。”
“只不过比较可惜，我的异能不存在什么保存记忆的手段，因此过了很久，长期待在你的身边之后，我才慢慢地确定起一些事。然后以最快速度采取了行动。 ”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卷进这个地方后，一些被刻意模糊的细节才逐渐重回记忆。没想到我们内部还会出现信息差的问题。没有更早地和你坦白，我的错。”
“这件事说出来就很诡异，谨慎点是好事。而且，老师们不是已经尽可能地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了吗？”
戚九夭想起寒假时和阿祖妲的交谈，“你所做的事情，比如，先将关朔的队伍分裂，把本来就对关朔有所不满的阿祖妲调离他的身边？至于乔郁郁，是因为她自己在世界线重启后，有所感应，主动脱离。”
戚九夭顿了顿，朝飞船的控制室那边扫了眼，还有个最大的疑问没有解决，“但是为什么？每一个的关朔，我在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个人魅力，但是大家总会死心塌地地聚集在他的身边，仅仅是因为他的异能？”
“因为【空想笔记】，是最接近【书】的能力，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是它的低配版。”
贺恩慈说：“ B级的异能与【书页】结合，产生的效果使得他能够小幅度地篡改一些东西。那将一些人拉拢到团队中，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条轻松获得成就与声望的'男主道路'，他们会排斥吗？”
“说到这个。”
贺恩慈指了指前方：“关于你感受到的，关朔像是人格分裂了一样，是因为他本身只是一个'代名词'。这副躯体里的灵魂可以更换——一旦【书页】对寄居的选定者不满意，他们就被随意换掉。说到底也只是幕后之人操控的傀儡而已。”
这个猜测是她从未想过的走向，戚九夭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治愈的白光落入属于791的残破的身躯，贺恩慈的脸庞被这种圣洁的力量渲染的越发温柔。
他一字一句叮嘱：“阿夭，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轻易使用文字的预知能力，不要依赖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会被它反过来操控。”
戚九夭点头。
她自然清楚，这个缩在她脑子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还有一件事。”
见戚九夭疑惑地看向自己，贺恩慈抿起嘴，还是直接道：
“据我所知，有一个人和我们都不一样。在不同的世界线里，他不仅利用能力保存了绝大部分的记忆，而且还想到了办法强行扭转当前世界线，我们现在就是受到了这种力量的拨动影响。可惜，关朔的团队中查无此人，我也几乎没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