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看着花里胡哨的,结果划出一个[规则]要耗那么长的时间不说,稍微近身就变成废物。像你这样的花瓶,究竟是怎么被人看上的?嗯?”
他歪过头,装作思考了一会,随后咧开嘴,爪子尖端悬停在少年瓷白的侧脸上,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瞧我说的,这个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嘛——这种一等一的长相在人类里可不多见,被吸引也是正常的。”
“这么看来,你投奔的那位也不怎么样。要么就是表面正人君子,实际指不定对你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吧?”
他话没说完,胸口忽然传来闷痛。
尚先羽低头,之前见过的熟悉金色符文再度缠上,一击穿透。
也不知道还剩一口气的剑灵是怎么做到的,这一次难得的反击,效果居然不错,起码给他造成了贯穿伤。
不过,就像他们早早研究的,这个[规则秩序]的力量,越强大的效果就必须要耗费越多的时间和能力筹备。
现在的这一贯穿伤害确实强的出乎意料,但也只是垂死挣扎。
不用尚先羽示意,一道治疗的光束就从后方主动打了过来。
到目前为止一步未挪,全在吹风的治疗师终于找到了点事做。
“谢了阮馨。”
伤口愈合,金色文字残留的一点不适也没被他放在心上。尚先羽笑眯眯转回头,“刚才我们讲到哪儿了——哦,我说人家,你生气啦?这么忠心?”
“可好遗憾啊,说不定在人家眼里,这么弱鸡的你没了这张脸,连一条狗都不如呢。”
本来就没打算收着的狮爪猛地再度收紧,深深嵌进少年的脸颊和脖颈。
他吃痛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伤口皮肉翻卷,渗出的蜿蜒血线转瞬就被冻结成一道恐怖的疤痕。
“从他身边滚开!”
暴躁的怒吼声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变得干裂而嘶哑。
雪归摇晃着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爬起。
剑灵身上的伤口在冰雪的覆盖下缓慢愈合,然而多处狰狞的伤痕显得他比平常还要疯魔。
“你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吗!行啊!过来啊!光在那戳弄别人算什么东西,有种碎了老子剑印,不然今天你们一块料都别想带走!”
闻言,浮图笑了。
“雪归,非要说的话,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嘴硬的样子。”
她上下打量了一会雪归破烂的身体,明明自己没有出多少动手的力,但依然啧啧不停,“可惜了,在她手底下连三秒都撑不过。估计原来牙尖嘴利的样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她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照景,动手。别对自己的敌人留情。上次那个小丫头藏得怪深,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这一次,不能再把这剑放回她身边了。”
浮图顿了顿,低声补充:“你也不想被关朔认为是一无是处的吧?”
虽然浑身是伤,但雪归还不得不自豪一下自己绝佳的听力。
视线从面前来势汹汹的几人身上扫过,雪归最后盯住了不远处的黑衣人,还有紧紧随身站在她旁边的一道有些虚幻的高挑影子。
同源的能量告诉雪归,这个看似淡的随时都要消失的影子,也是剑灵。
也是这个鬼一样的家伙,第一下就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刀把他肚子捅了个对穿。
即使伤口被他用能力快速愈合,剩余残留的能力依然在作祟,让他接下来的战斗处处受制。
以至于被黑衣人钻了空子,直直一拳带起的劲风将冰剑全部轰碎。
不仅力道恐怖,就连他都没有看清一点出拳的动作。
完完全全的绝对碾压。
这种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压制感让雪归想到了一些之前的经历,不过并不完全相同,这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只让他打心底感到厌恶。
雪归咬紧牙。
如果没有感觉错,他们来找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将契约转到这个黑衣人身上。
所以。
如果。
如果能有一次机会。
他能够用尽底牌,赌上一切将她重创。
雪归调整好呼吸,攥紧拳头,暗中聚集起最后的风暴。
那么,或许两败俱伤,或许是他先一步破碎,但他们也讨不到好处,更不可能得到他的本体,将刀尖对准他不想伤害的人。
就是有些抱歉。
分体剑留不住,和少女说好的约定,他也要食言了。
压抑至极的寒光凝结一点,在照景有所动作之前,雪归捕捉到黑衣人气息分散的一瞬机会。
他立刻闪出原地,瞬移到对方背后,正要将指尖的冰点狠狠刺入心脏。
然而面前,个头不高的人影先他一步冷冷侧过头。
她发现了!
来不及震惊这个人对危险的绝对察觉,头一次对上面罩上方的眼睛,雪归被那双熟悉的眸子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