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笔记】似乎没有完全开发完，除了你说的那几点以外，其余具体能力还不清楚，不过，这一点很重要，谢谢你告知。”
“不只是关朔，他周围的人行迹都十分奇怪。”戚九夭补充提醒。
大约因为异能的缘故，戚九夭总觉得关朔和那本会说话的书身上透露着一种奇怪的违和感，似乎还有什么疑点没有被发现。可惜没有具体证据，戚九夭也没办法佐证自己的猜测。
云宓颔首，停顿了片刻。
“关于【书】，以我的权限就知道这么多。但关于你，关于为什么会选中你……”她垂下眼帘，“抱歉，这些事情，或许只有总长才能知道。”
戚九夭认真地凝视着云宓，忽然问道：“云老师，为什么要诚恳地告诉我这些。”
云宓不明所以：“嗯？”
“我是被选择的，蒙在鼓里的人。这种事情，让被选中的那个人一无所知地走下去，才是最好的，不是吗？”戚九夭一点也没有卡壳地直白讲出，“你作为我的老师，我很信任你。你就算什么也不讲，只是按照这样的关系进行，我就在无知无觉中按照你们期待的那样做了，不是吗？ ”
戚九夭也不傻，安全局的暗部，就目前来看，只要戚九夭不自己作死，他们的主要言论风向就不会引导着主动对她采取暴力政策。
那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权威，大可以在戚九夭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由云宓和明心潜入学院，带队授课，在合适的机会下伸出暗部的橄榄枝。
“知情者可不全是你想象的那么伟大，安全局分为明暗两部，知晓内情的高层总会有人主张在查清真相前线彻底毁灭【世界之书】永绝后患。可你也说了，我是你的老师，虽然只是一项为了【书】设立的身份，我也不想辜负这份来自于你的信任。”
“我认为，将你以一无所知的状态推上这个位置，让你背负上所谓的责任，是不公平的。我不会允许他们对我的学生这样做。”云宓平静地看着戚九夭，目光微动，“你有知晓的权利，也有反抗的权利，而无论哪一种——”
“作为老师，我都会支持。”
面前高挑的女人在讲出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时，身姿依然笔挺，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就这样亲口讲出赌上立场的决定。
连戚九夭也难免愣怔了片刻。
但很快，她抿起唇瓣，掌心抵上自己心脏的位置，露出浅笑。
“谢谢云老师，我明白了。”
她说。
“请帮我联系暗部总长吧。”
云宓明白戚九夭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她凝望少女片刻，确定她神情认真，然后转身点开面前一直熄灭的光屏。
抬手在别着的耳麦外缘轻敲几下，云宓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光屏亮起。
全息屏幕投影到面前的半空中，高大的皮质座椅背对着镜头，似乎听到背后的声音，椅子缓慢地转了过来。
对这所神秘机构的最高掌权者一无所知，戚九夭也不自觉微微前倾身子，于情于理都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能和暗部总长直接对话的机会。
然后，她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小正太对上视线。
一张小圆脸看着比宿霭还多了点婴儿肥，不大的人长得唇红齿白地好看，微卷的发丝垂在额前，双眼是一对罕见的蓝金色异瞳，像是一只漂亮的猫咪。
戚九夭：“。”
戚九夭：“？”
饶是她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小正太好像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开门见山地主动致意问好：
“戚九夭你好，我是安全局暗部总长，你可以叫我拾一。”
擅长揪细节的戚九夭从对方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和稳重，她这才确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极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回以问候。
“关于你的事情，云宓已经告诉我了。”拾一的声线虽然稚嫩，但措辞语气都妥帖得当，“很高兴你能对我们报以信任。”
在他停顿的时候，戚九夭适时示意，“我想您误会了。我信任的不是素未谋面的暗部组织，而是我的两位老师。”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习惯和性格如此，丝毫没有觉得面对这位位高权重的组织领头人，这句明显分出轻重的话有什么不对。
倒是还不放心留在一旁的云宓一愣，被这样毫不掩饰偏袒，虽然感动依然想提醒她，“戚九夭，你……”
没想到，听到戚九夭的表态，拾一反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一脸肯定，“看来，当初听取提议，选择建立学院作为据点真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不只是便于集中人员，而且对于你，威逼利诱是下下策，且会适得其反，最好是用纯粹的情感纽带维系和你的联系，比什么方法都实际。”拾一看向戚九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