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脱离进入精神世界，她也就不能像对待莫齐一样烙印精神印记，但可以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特殊魂武留下影子。
摧毁、侵蚀、控制。
总有一样。
被少女深不可测的眼瞳幽深地注视着，照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此时场上唯一的“幸运观众”，照景的表情反正没有丝毫被抽中的幸福，满脸都像是被星盗头头强抢后的抗拒和惊恐。
尖锐的耳鸣和混杂在一起的兽吼充斥耳畔，大脑中隐约冒出抽搐的疼痛，他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在被缓慢剥离。
戚九夭精神力潜入的动作虽然谨慎，但绝对称不上温柔。
“小七别这样！”
戚九夭听到台下传来许蔓急切的声音。
“知道你同为异能者，或许比较抗拒这样的记录方式，但我们演出团一直如此，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要在这里个工作就必须适应。”许蔓看起来怒气冲冲地责备道，“而且你刚来第一天，和污染兽们都还不熟悉，就贸然拉着照景先生一起，出事了怎么办？”
戚九夭略分过去一个眼神，有些意外。许蔓只是在下面叭叭，却分毫不肯利用能力上台来直接武力逼迫。
“你看，它们这像是不被我拿捏的样子吗？”戚九夭这样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们这是正常的表演互动而已，许蔓姐不放心，那你也一起来，在旁边监管着，总行了吧？”
“不行，快让照景先生下来！”戚九夭油盐不进的样子，许蔓好像急了。
但她此时不自觉流露的急迫，却不像是单纯担忧照景的生命安危。
在这一瞬间，戚九夭皱起眉。
这一幕的走位和舞步问题，戚九夭只看了一遍就牢牢记住。
要说和正式演出的唯一区别，那就是观众不够多，以及缺少了她才刚刚抢到手的搭档“白葵蛛”。
但就是这样没有差错的流程，升级之后，越发敏锐的精神力在这一刻捕捉到空气中逐渐积聚的异常。
“有情况！大人小心。”精神海中传来宿霭的厉喝。
反馈到她那里时，非要形容，就像是原本被掩埋在地下沈睡着的生命，随着台上能量的聚集和积蓄而逐渐苏醒。
空气莫名变得燥热，连原本被好好压制着的污染兽也变得躁动不安。
戚九夭余光看到，就连她的几个伪装的队友，也有同样隐晦的狂热感。
心念微动，她连带着减缓了攻击照景的精神力。
舞台、走步、污染兽，都没有问题。
怎么回事？
戚九夭四下扫视，心头愈发地警惕。
忽然，后台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连带着音乐一起戛然而止。
热闹也混乱的舞台被迫安静下来。
那股逐渐苏醒的波动眨眼间消失不见。
戚九夭猛地收回自己精神拟化出的剑影，一把松开脸色惨白的照景，看向气得翘胡子的威利特。
发现台上好端端站着的少女是这样熟悉的一副搞事姿态，威利特差点不顾形象地跳起来，“怎么又是你！”
“有问题吗？”戚九夭觉得奇怪，试图再套点话，“既然照景先生负责我们演出团的宣传，那就是内部人员，自然也不在禁止接触的范围内吧？您的合同上可没说不行。”
好像有什么话被威利特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转而朝另一人怒吼，“许蔓！其他表演师在彩排期间不要随便打扰，难道忘了吗！还不快带着照景先生离开，等小七空闲下来再说。”
“是，威利特先生。”
同时解救照景也解放了自己的许蔓大口喘气，离开前，眼神心有余悸地扫了下戚九夭。
能怪她吗？谁能想到这个新人能直接上手把他扔污染兽堆里啊！
落在最后，早已失去来时风度的男人形容狼狈，明明没有战斗过，但浑身被冷汗浸湿，大口喘气，看起来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一样。
“不得不说，小七确实是一位艺高人胆大的表演者。”
照景按住抽痛的额头，艰难地站稳身形，阴阳怪气地冷哼。
刚才的情况太过诡异，他一时不能确定，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这个等级还没有他高的四等猎人，或者说新晋的表演师。
可惜了，没有得到她亲口的允许，异能无法发动，不然这个小女孩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内心原本的窥探变作不喜，照景按住衣袋侧面不断震动的光脑，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要对陌生人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多个朋友多条路，否则你迟早会为今天的任性付出代价。”
努力维持着表情，照景大步流星地掠过许蔓，先一步离开。